《言因六梦接，庆叶九龄传。》终(2)

他话音一落你放松的身体不可控制的一抖，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左肩后肩胛骨的缝隙，那里的衣料下是一处狰狞的疤痕，那是半年前一次任务对方想要越货杀人时，你替张九龄挡下的，那一枪究竟有多少真心有多少算计，你也说不上来。但当时伤口传来的让你咬牙的疼痛都在告诉你，张九龄抱着你杀红眼的狠厉样子是真实存在的。
又是沉默了，面对你的第二次沉默他却笑了只是全是寂寥孤寂。
“我以为我张九龄遇着对的人了，看样子杀的人多了确实会遭报应。”
你没出声只是听着，何止他以为，原本你也这么以为的。你听着身后传来子弹上膛的声音，你依旧坐着一动不动。
张九龄举着枪的手控制不住的发抖着，看着女子单薄的背影眼前划过的却是几年来的一幕一幕，第一次见面时的惊艳，训练时死不认输的倔劲儿，替自己挡枪后染红衣衫的苍白。
张九龄握枪的手在摁下扳机的那一刻还是偏了。
“砰！”
应声而响的是床头花瓶炸裂的声音，你微微侧头却还是没躲急溅起的玻璃渣，白皙的脸庞瞬间泛出一道血印，你没有伸手去摸。因为感觉到身后的被子上落下了什么东西，你偏头将那把上面还带着张九龄余温的枪握在了手里。
“你走吧，从现在起德云社，九号里再也没有九言这个人，出了这个门，再遇见，我张九龄一定会杀了你。”这段狠话张九龄不知道是在说给你听，还是在说给自己听。
你紧紧的收住手，似乎是想枪柄上那抹不属于你的温度捂住，须臾后松开了手，笑了起来，转头向张九龄看去了你醒来的第一眼。
“你想放我走？你觉得我走的掉吗？”
这话只听，只能听出嘲讽，可张九龄抬眼却看到你眼中的真切，他便知道你是在认真的询问他这个问题，张九龄喉头一酸，沉默半晌后开了口。
“这事儿目前没人知道，刀疤已死，按平日里王九龙和你的亲近，他就算觉得不对也不会怀疑你的身份，你……”张九龄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你起身拿着枪一边上膛一边向自己走了过来。他没做反应，只是脸色不变的看着你听到他面前，或许此刻你杀了他对他来说也是个不错的结局，张九龄想。
可是你没有。
你伸手将张九龄指尖夹着的快要烧到手的烟蒂拿掉摁灭在烟缸里，将上了膛的枪掉转了方向，塞进了面前男人的手里，把那冰冷的枪口顶在了自己左肩，眉眼带笑的像是再说一件日常的琐事：“你有心放我，可我终究是穷途末路，我走不了的，开枪吧，死在你手里终归是好的。”
你话音刚落，房间里的内线就被接通了，传来的是王九龙火急火燎的声音：“老大！少爷带着人过来了！问了你的房间号就上去了，少爷的脸色不对啊！到底发生什么了？？”
张九龄还来不及思考郭麒麟为什么会来，就感觉到唇上一片温热，你那闪着碎光的眼睛近在咫尺，就在张九龄愣神时，他感觉自己扣着扳机的手指被人附上，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枪，响了。
他在毫无防备下，被后坐力推得倒退一步，而你被子弹的冲击力推到，跌坐在地摊上，你以为会很疼的，可是你发现你看着张九龄时，就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