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与八卦分析
“先秦典籍”中伏羲的神话,有一种“出现早,传播晚”的奇怪特征。春秋时期的学论著作中从未提及过伏羲的名字,直到战国的《庄子》中才出现。作为神话系统的奠基著作,战国末期的《天问》与战国时期成书的《山海经》都未出现过伏羲的名号,所以才出现了学界对于“伏羲”是否出现过一事提出了疑义,有些学着甚至认为“伏羲”一词皆是庄子的臆想,并无此帝王。虽说“出现愈晚者,所言愈古而越伪。”但从出土文物的角度来看,也未必能完全抹杀。
伏羲随着战国后期的逐渐流传,渐渐的也披上了“文化英雄”的外衣,所谓文化英雄,就是神话人物在周所周知之后,将某些社会制度的创始创立归结到他的身上。所以伏羲除了“包揽”了一些燧人氏、神农的功绩以外,剩下很容易被人记住的当属“八卦”了。这套八卦可以“通神明之德,类万物之情”,凭此一发,伏羲的地位就瞬间攀升到了“创世大神”的地位。至于八卦的的来源在《周易,系辞传下》有如是记载:
古者包羲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於天,俯则观法於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 诸身,远取诸物,於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
此段话中,此文讲明了来历,但也阐述了一个简单却又重要的道理,也就是说将原来一些模仿自然物的发明,归之于由易象而来的引申。在《伏羲神话传说与信仰研究》一书中,有一个非常得当的例子,书中说,在《周易,系辞传下》中谓舟楫之发明,曰“舟楫之利,盖取诸涣。”所谓涣卦,乃巽上坎下,又据《说挂》所云“巽为木,坎为水,木在水上,即舟楫也。”这种“易象”之法,发明器物的的传说不在少数,甚至连神农、黄帝一班人都被拉进了《易》的区域,从而也抬高了《易》的地位。同样在《周易,系辞传》中解“易”为“易者,象也;象者,像也。”也就是说,观象并不一定直指卦象,而可能是观察自然现象,卦象也只是象的一种符号。
对于八卦的来历,除了上文中“圣王伏羲”观天象这种“人为” 的来历以外,还有“天降”、“生于蓍(shi,一种占卜用的草)”。欧阳修在《易童子问》中讲的比较透:
就上文中的第三种看法“生于蓍”而言,就引起来现代学界的广泛讨论。宋代尚且对八卦的来历存有疑问,就更不用说近代了。虽然说伏羲创八卦广泛出现于《易纬,乾凿度》、《尸子》、《周易》、《三国志》等等文献之中,但这些文献大都处于战国时期,所以近代学者多认为八卦始于商代的“龟卜”,与伏羲无关,郭沫若更是断然指出,八卦与伏羲毫无关系。经过时间的沉淀,学界目前达成的共识是,八卦可能是一种占卜符号,“系从殷人所崇拜的自然神中演化而来”,而非最早的文字。依照文字的演化过程,应该是现有结绳,后有图画,最后演变为符号,这一说法在《周易,系辞传下》也有印证“上古结绳而治,后世圣人易之以书契。”所以伏羲氏可能是在结绳到图画这个艰难演变过程的重要人物,至于整齐的八卦或者六十四卦,大约出现在殷末周初时确已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