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魏] 溺水（下)(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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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魏大勋收拾东西准备前往佛门。
师兄弟们来送他，他不似之前活泼，笑不达底，整个人都瘦了几分。
“多谢大家的好意，我没事，就是想单独待会儿。”说着便一个人往外走。
有人想劝他，被拦住，“让他一个人待会儿吧，被一个魔头控制十四年，搁谁身上谁都受不了。”
这话魏大勋听到了，停住了脚步。
“你看你说那么大声干什么！”
他到底还是没有回头，只是走的更快。
不知不觉到了后山，人少，没有了那些同情的眼神。
魏大勋抬起左手，手腕子上还绑着根黑色布条。
那晚以茶代酒，他本想把这个还给他，白敬亭说送给他，“若日后想见我，燃此布条，白某必到。”
布条燃尽了，烟灰都灭了，白敬亭还没有出现。
他自嘲一笑，叹了口气。
“何事。”只有白敬亭有这样的声音。
魏大勋猛地转身，上前欲要拉他的袖子，却捞了空。
“我是魔头，进不了密斋。”
“白，我就知道你会来！你之前是不是……”
“布条有誓灵，我来，是迫不得已。”
白敬亭的平静刺激了魏大勋。
“他们都说我可怜，白敬亭，所有人都知道，我被一个魔头控制了十四年，我是作为魔头的猎物被放养了十四年！”
如果不是在他面前，白敬亭可能会忍不住捂住心脏，求求它不要再这么疼了。
我是魔头啊，怎么可以心疼。
“白敬亭，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控心术吗？”
白敬亭转身，沉声回答，“有。”又觉得不够肯定，于是语气强硬了些，“有！”
“那控心术有什么效果呢？”
魏大勋一步步迈向他，“是不是可以让人记一个身影记十几年？”
“是不是可以让人在夜集上看到他第一眼就认出来了，可是却怕他忘了所以反复试探”
“是不是会让一个人学会嫉妒，明明是他弟弟可还是忍不住想为什么他身边的那个人不是我？”
“是不是会让一个从小就学习除魔的修行者在发现自己喜欢的人是个魔头时还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是不是会让一个人疯了一样为了一个魔头背叛师门，打算好了和他一起与整个灵界为敌，怎么样都可以只要能让他不死？”
“是不是会让一个人明明知道那个人是魔头，明明知道他来到身边的目的是自己体内的一朵破花，自己因为他被所有人耻笑的耻笑，同情的同情，可就是恨不起他来！”
“是不是会让一个人，会这样可笑的问一个魔头，你那日说喜欢我，还算不算数？”
他现在离他不到一步，如果白敬亭的身体在这里，只要转身，他就可以拥抱他。
可白敬亭没有转身，也抱不了他。
原来痛极了的时候，眼睛的两行泪是一起流下来的。
“溺水之人死后会成为水鬼，永远留在亡地，半步都不可以离开，更不能投胎轮回。唯一的解决办法是找一个无辜的替死鬼，故几乎水鬼都会怨念深重，水底寒极，触之即伤，所以他们通常是最不能接近的，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