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的故事·下(4)
我坏笑地注视他离开的背影,抓起抓面的手枪欣赏起来:“跟我那么久,你都没被我扣动过扳机呢,我觉得吧……算了。“
“喏。”“佐罗”抱着扁平的盒子放在我面前,打开盒子,里面平躺着把银色雕花的纪念版M1911。“满意了吧,夏老板?”
“‘五四’送你了!”听见我的话,“佐罗”眼冒星光如获珍宝一般。他握着手枪不断变化着有趣的动作,嘴里又不断念叨着“你有一个秘密。这秘密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因为你谁也不相信。”
“邦德先生,留心脚下啊。”瞧着他滑稽有趣的样子,我哼地一声道。
我们聊了很久,从冈山县的地图聊到俄罗斯见闻,又从俄罗斯聊到旧书店。聊着聊着我们便进了厨房住了快餐面当宵夜,说真的我不是很饿,纯粹是听“佐罗”讲关于美食的事情让我嘴馋,为了弥补深夜找不到美食的头疼,煮碗快餐面也算了个寂寞。
“我们到外面吃吧,不如?”他端着刚出锅的面,手指外头提议道。“
“OK 。”
我裹紧风衣好不让冷风将身体的温暖捎走,飞雪飘上我的筷子,叹息地滑入碗里。端着碗站在屋檐下吃着,也不知道发什么心水我选择这样遭罪自己。端碗的手是暖的、鼻尖蒸腾于热气之中、套在鞋子里的脚冻出了汗。此情此景俨然是当年我们读书时,端着饭堂的饭走到小广场吃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没雪的陪伴。
“你,还写诗嘛夏泉?”他吃了口面问道,“好久没见你更新诗集了,我认为蛮有意思的,我喜欢你华而不实的风格。”
诗嘛,不浪漫得赛李白和法国人怎么行。“有段时间不写了,你小子又不是不知道我平时店里没客人才静得下心写,兴许去冈山前能腾出点时间写写东西。”
他哼地一声笑道:“我很期待噢,等哪天你的诗集卖出去了,记得写上‘献给亲爱的挚友’。然后出名了就会有一堆记者来采访大诗人的挚友,而后我便大肆鼓吹夏大诗人的情操是受我旧书店的熏陶,这样我旧书店的名气上去了生意红火了,名利双收一箭三雕!”
“你呀,本质上就是个商人。完全不适合当侦探呢。”我笑着揶揄道,“书商真适合你,这职位。”
“本大爷可是情报商噢。”他叼着火腿肠指正道。
我不由得白他一眼,抬头仰望飘雪的夜空仿佛剔除飞雪,夜空应该好生寂寥吧,黯淡无光。倘若我独自赏雪,身边既没有桑月也没有“佐罗”,形只影单的我会赏出何种景色呢?静雅?孤独?亦或独自一人的天堂?假使桑月没有闯入我的生活,咖啡厅的门未被推开……我或许能品出别具一格的风景吧。“我吃饱了。”我丢下这句话转身进入店里,“嗝。”我是多久没有打过饱嗝了,记不清。我摇摇头心里暗想,若是留点汤或许可以泡点红糖面包吃。
洗完澡后我回到客房,桑月睡得很沉。她恬静的脸流淌着窗外幽幽的灯光,盘腿坐到她枕边抚摸垂落脸颊的头发,熟睡的桑月犹如雕刻精致的人偶,轻微的呼吸仿佛她的低语。你睡了,我注视着,窗外的雪貌似歇了。我想起了《你是人间的四月天》里的一句诗:那天一闪冷焰,一叶无声的坠地,仅证明了智慧寂寞孤零的终会死在风前!特别适合我呢,现在回想起来,尽管我很清楚地知道孤独、寂寞、烦恼是什么感受但我却无法找出任何一种名词亦或形容词来表达这种感受;夏泉的孤零寂寞死在门被推开的那刹那,倘若睡躺的女孩能多点笑容……不,或许保持自我的桑月,她,属于她的特别:正是因桑月之特别,名为桑月的特别存在吸引了我。沉默的美,深信这这里睡眠着最美丽的灵魂。我将身体挪向窗边,摊开伴随我东奔西走的笔记本端详着几日后的计划,反复看了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