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在被人遗忘的日子里(2)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呀？什么意思？”可是志源还是想搞明白她的意思。
“我们路灯下的影子就是答案，现在就是中文里的‘人’字。”碗妞止住了眼泪，歪头看着他们的影子。
“是哦。”志源依稀记起自己认识不多的汉字里的字。“你还能分辨韩文和中文，就是还有意识喽。”志源低头看向碗妞。
碗妞突然转过身，扶着路边的路灯开始吐，志源赶紧过去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虽然姨母把你一个人丢韩国，可是还有我和妈妈呀！我们不仅是家人，也可以是朋友呀！干嘛一个人喝酒，可以告诉哥，哥陪你。”志源边拍边哄。
碗妞吐完了胃里所有的东西，挣扎着站了起来，志源想起碗妞照顾他醉酒的程序，赶紧从旁边便利店买了瓶水给她，吐完酒，风吹了一阵碗妞又清醒了一些。
“我们回家吧！好不好？”志源去拉碗妞。
“不好，我要去唱K。”碗妞想起上次KTV里的酒好像还不错。
“唱什么K，去了还不是再喝！”志源想起碗妞上次在KTV对瓶吹伏特加。
“反正不回去，要回就回中国去。”碗妞坐在路边耍赖。
“别闹了！你不就是还想喝嘛，我们回家，家里那几瓶洋酒，随便你挑。”志源想起碗妞上次想喝他的存酒。
“真的？你舍得？”碗妞终于有意向回家了。
“舍得！回家。”志源把碗妞从路边拉起来。
“那我还想让你背我。”碗妞可怜巴巴的看着志源。
“好，背到打到车为止。”志源没有犹豫的蹲下让碗妞趴上来。
“哥你真好。”碗妞趴在志源的背上又开始哭。
“为什么又哭？”志源真的要被妹妹搞疯了！
“我以为没有人记得我了！过年我妈都没有给我打电话，她不要我了！就连最疼我的亲哥都没给我打电话，他们都把我忘了。就像小时候，我爸妈出门打工挣钱，把我忘在了家里。一年都不回来一次，我初高中住校，别的同学家长都来看自己的孩子，我上了六年从来没有来看过我。我考第一他们不来，我打架逃课他们也不来，他们经常忘记我的存在。”碗妞的眼泪把志源的衣服都打湿了。
“不会的，我记得妈妈好像说过姨母经常打电话给她问你的近况。”
“真的吗？”碗妞一下子止住了眼泪。“不要骗人了！他们肯定把我忘了，我从来都是多余的人，无关紧要的人！”碗妞在志源的背上又开始控诉着小时候的不公平待遇。
“怎么会！”
“真的，我妈已经生了一儿一女，本来不想要我的，可是妈妈怀我的时候有人说是男孩，家里才让妈妈生下了我，结果我一出生是个女孩，他们都不喜欢我。”碗妞又开始哭，“都不喜欢我。”
“胡说！你还是个婴儿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就是知道！要不然我姐叫宛萍，我哥叫宛坤，怎么到我就成宛妞了！结果户口本上的‘宛’字还被写成了‘碗’！从小我的名字就被笑话，同学都给我起外号，叫破碗。”碗妞趴在志源背上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