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暻秀]桃之夭夭，灼灼其华(2)

“可是，照顾丈夫不是我……”
“对了，圣上近日才对侯府的态度有些起色，宴上尽量避免奢侈，大气些，莫叫人抓住话柄”他似是什么都没有听到，转头交代了注意事项，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京城盛行牡丹宴
说是赏花，不过是来往人情
都暻秀不喜这种场合，却又碍于风气不得不接下今年的担子
不过是一群太太们赏赏花吃吃酒，闹的阵仗倒大，他想
他从未想过，父亲获罪
自己一无所知接过侯府的时候
自己的夫人也是毫无准备地接过这烂成一滩的侯府内院
“果然是北边来的蛮人，瞧瞧这宴办的，也不知是如何取得的资格”妇人们的话题总是尖酸
“还不是韩侯世子的功劳，世子最近颇有成绩，圣上大喜，准备把压着的封号重还于他，这只不过只是个开头罢了”
“你说这韩侯世子究竟是被这北人下了什么降头，分明老侯爷的事情离不开北边的关系还是娶了她，说不定就是为了她，封号才不下呢”
“侯爷夫人？凭她一个不学无术的人也配得起”
“人家长了一张好脸呗，诶诶，我听说，她啊可那什么了，在院里时常缠着世子，耳鬓厮磨”
“呸，不要脸，这还不是以色侍人，下贱”
你看，世人的恶意如此猖狂
记忆里关于那个鲜活的少女的片段越来越少
她越来越温驯，越来越来行止有度
就像……京城中的妇人一贯的样子
不该是这样的啊
她应该扯着自己的袖口，一刻不停地撒娇
从外头回来，会跃到身上，亲吻我的下巴，像一只猫儿
而不是迎上前来，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地问好
不对，哪儿都不对！
从前，她只唤我暻秀哥哥的
为什么不叫了，为什么？
不知从哪里来的怒火烧上心头，又不知如何开口
只能终日沉浸在政务里，麻醉自己
后来
他的差事更多，回府更晚
想着她平日早睡，渐渐只宿在前院
二人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
不知何时，她也渐渐消瘦
问起她，她拖说为了漂亮，态度比自己还冷淡
都暻秀被拂了面子，也不肯再问
想起她瘦脱相了的脸庞
钻了心的疼
只要自己多关注一下，多问一句，多回几次内院
就会发现吧
她越见苍白的脸色，日渐减少的饭量
都是自己可以看到的不是吗？
都暻秀张大了嘴呼吸
像喘不过气，像濒死的人
每每回忆起最后的时刻
就好像万箭穿心
她笑着，像回到了十几岁的日子“暻秀哥哥，放我走吧”
“不…不可以，你凭什么”他咬着牙根，手牢牢抓住她的手腕
她自顾自地说，不看他红的滴血的眼睛“我想回到科尔沁草原去，去再畅快地跑一次马，跑向草原的尽头”
“我不许，我已向圣上求了太医，你会好起来的，回科尔沁的事你想都不要想”察觉到她的毫无留恋，男人慌了神，放着狠话，也不知道是在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