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得》:“这是我死去的第十年,亦是我‘重生’的第十年”
这是我死去的第十年,以前住的老房子已经动迁翻新成精致的高楼了,小时候引以为傲的城市也成了直辖市,整个城区只剩下几家从前喜欢的川菜饭店,也扩建了很多,挂着十年老店的招牌,价格也翻了一倍多,看着那些老味道想去尝尝却再也不可能了,只能眼巴巴的盯着。
当然,我自杀的大楼还依旧完好如初,人来又人去,刚变成魂在街上飘的时候我总是喜欢呆在它的对面等着有没有和我一样的人,很不幸我蹲了很久一段时间,却没有一个人真正跳下来,大多都自己想想就回去了,或者家人警察哭着喊着抱下来的,更有上去威胁的,很说服力,目的分分钟达到。
但就在前不久,我又不信邪的游荡在大楼对面,一个姑娘跳下来了,和当年的我差不多大,面无表情眼泪却占领了稚嫩的脸,穿着红色的裙子,打扮的很好看,也没挣扎,闭着眼睛,自由落体,后来我问她为什么穿那么醒目的颜色,她笑着说:“红色裙子变成鬼以后很好看,还看不出血污。”是啊,很好看,飘逸着的红裙像仙子一样,我又问她后悔吗,她摇摇头,又点点头说“也有一点吧,他还在找我……”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见一个有些苍老男人蹲在路边抹着泪,那为什么还要跳,我有些好奇的问她,她笑着拉过来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穿着病号服的女人,说“我找到我妈了,她在这边过的还不错,她离开的潦草,我不甘心。”那女人有些生气的靠着姑娘默默流泪,松开后干净点病号服上沾满了褐色的血,女人有些惊讶的看着姑娘,那姑娘笑着抹去了她眼角欲夺眶而出的泪水,和我打了招呼,拉着女人走了,终也算是有舍也有得,嗯,不甘心,她和我真像,我转身挎住妈妈的胳膊往家走,依旧依偎在她旁边,哪怕我已经比她高出许多,就像当年无忧无虑,无病无灾的那样。
或许,人生不应该就这样仓促结束,但是不甘心的人无论怎样都会给自己一个交代,哪怕是搭上生命,尘埃般离开不声不响,归来时潮水般冲刷着落地无声却重如坚石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