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训练后的秘密时间(7)

夜里真纪子回来时，看到一个玻璃饭盒在水槽边，已经洗得干干净净，另一个还在冰箱里，里面的晚饭一口都没有动过，便去问遥人。遥人只说是自己胃口不好，没吃晚饭。
“身体什么时候都是第一位的啊。”
遥人一边挨着真纪子的数落，一边吃着和树的晚饭。他有点自嘲地想起几天前和树觉得饿的时候擅自吃掉了他的早饭，现在他在需要夜宵时私吞和树的晚饭，也算是扯平了。
当然，从听到和树说“从冰箱里拿了些面包吃”的时候自己就知道弟弟在胡扯——冰箱里母亲做的晚饭就摆在面包的前面，不可能看不到，再说面包的分量也没少。什么“今天胃口一般”云云就更信不过了。自己又不是没发育过，知道这个年纪踢完一天球之后的饭量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弟弟在外面吃过了，但自己和老妈不同，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要是坚持要让和树在家里再吃些的话，势必要点破他的谎话，然后这个年纪的孩子按照国际惯例会在被戳穿之后闹上一场别扭，完全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不管怎样，还是得找个合适的机会暗示他一下妈妈是做了晚饭的。”
夜里躺在床上，遥人闭着眼睛自言自语道。
此后，和树在训练中的表现渐渐回归了正轨。
虽然还是偶尔会觉得不自在，但和树多少习惯了会时不时出现在场边的哥哥。和根本不懂足球还总要在场边喊些“按河村教练说的，腰部要用力！”之类的真纪子不同，遥人在观看训练时一直保持着矜持，这大大减少了和树的抵触情绪。如果不是知道自己的每个小失误哥哥都看得一清二楚的话，和树说不定会真的欢迎哥哥来看他训练。
与之相比，新教练带来的问题要更大一些。
修一已经坚持过了适应摸索的阶段，也逐渐建立起了身为教练的威严和自信。和树和其他河村教练时代的元老们总算和菅野教练建立起了一定程度的相互信任，但是他们心里还是对这位新教练有所保留，训练时也不会像以前河村教练还在时那么投入。
对于六年生们在训练时偶尔的不合作，只要不做得太明显，修一还是予以了默认。不管怎么说，这一茬孩子们不到一年就要毕业了，他不可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对他们来上一次从头到脚的改造。只要他们能享受足球，在剩下的几次比赛里为自己好好卖力，也就不好再多要求什么了。
他能够看出，坐在边上的遥人也能看出，最近和树的进步飞快。但两人也都能感觉到这里面并没有菅野教练太多的功劳。和树已经渐渐开始发育了，但也还没到长得最快的那个阶段。原因只能是出在某种更深层次的东西身上。说得具体些，他在场上变的更有侵略性和竞争性了，不再是象以前一样总是在最前面被动地等着朋也或者其他同伴把球传到他身边，而会时不时地主动向身后的同伴们要球，然后由自己发起进攻。
虽然他对菅野教练的训练还是不买账，更谈不上投入，但是无论训练内容有多枯燥，强度有多大，无论同伴们是不是都已经累趴下了，他都咬牙完成最低限度的要求，似乎在有意识地宣告自己没有认输。在和队里的同伴们拼抢时，他表现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凶狠，虽然和一些孩子相比他在力量上还是处于下风，但是差距一旦缩小，他技术上的优势一下子就变得更加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