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暑假的下午茶时间(2)

“这样的射门是不行的，假如你站在这个位置，这时候应该……呃……应该这样。”
和树一时间想不到好的说法，便亲身做示范。他把球重新放回之前真树射门的位置，然后一脚将球射向球门的底角。
“这样守门员就扑不出去了。”
看到和树一展身手，真树高兴地跳了起来。但是之后的玩耍中却依然我行我素。和树也不再多说，他重新退到一边，嘴角挂着微笑，出神地看着远处，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和树，还是你来吧。”
和树这才注意到真树已经站在了他的旁边，还拉着他的衣角。他看了真树一眼，又一次站到了球门前。
似乎觉得在真树选的这个位置射门对自己实在是小儿科，和树转身带着球一步步地后退，直到自己觉得满意后才重新转向球门。
和树吸了一口气，向前助跑了两小步，然后抬脚射门。
球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打着旋儿飞进了球门。
真树拍手叫好。但是和树只是默默地走向球门，捡出球，重新后退。
随后，和树又连射了三球，每次都让真树兴奋地上蹦下跳，但是和树自己却没有显出丝毫的兴奋。
在又一次带着球拉开距离后，他并没有马上开始助跑，而是凝视着眼前已经模糊不清的门线，还有球门正中的那一片虚空。
在那里有他笃定要超过的目标。
刚才的只能算是热身而已，这种程度的射门是没有用的。自己所期待的是更有力的球。
不知不觉中，门线在和树的视野里延伸着，成为了整个世界。在这个世界的边缘出现了门框，然后又出现了球门前的地面，最后是自己和脚下的足球。
和树感到一股微微的颤栗，遵照着身体自动发出的指示，他跑了起来。当脚再次与球接触的一刹那，他知道自己做到了。
球朝着天空，朝着比太阳更高的方向射去。
虽然球在中途还是由上升转为下坠，但由于在那之前已经飞到了足够的高度，最后落进球门的位置不偏不倚，正是右上死角。
这一次，在走向球门的时候，和树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刚才这一球才是动真格的，为了让球能准确地擦着横梁飞进球门，他苦心摸索了好些天，终于渐渐找到了方法。
接着，他松手让球落在地上，接着左腿如鞭子一般扫出，脚背外侧切过球皮，送出一记劲射。
球贴着地面快速掠向前方，原本是朝着左侧底角去的，可惜在擦到地面时稍稍改变了方向，最后砰的一声砸在门柱上。
弹回来的球正好慢慢地滚回到了他身前两步的位置。和树没有做出反应，他站在原地回味着刚才的瞬间。
要是第一次落地的时刻再晚一些，应该能稳稳地射进角落的。就是这个感觉，再加一点力量的话，差不多就成型了。
少年独自一人站立在夏日的天空下，目不斜视。他面对着的是大过自身无数倍的世界。几根已经有些变色的钢条勾勒出了这个世界的门扉，但是只有他一人能看见这个世界的全貌。
这样的对峙维持了几秒钟。然后，在世界的入口，少年跑了起来，将全身的力量都注入面前的足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