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审判序章(2)

人们的精力仿佛无穷无尽，这就是他们的娱乐，这就是他们的消遣。
林休借着人群的隐蔽，又一次和追击的人擦肩而过。
“为了奖励我们的虔诚，黄金树代行神的旨意，会实现我们所有人的愿望。”红衣的女孩已经代替神父站到了台前，挥舞着双臂，用甜美的声音祝贺着大家。
“这就是偶像的力量啊。”神父叹了口气。
果然美少女要比我这种老大叔要受欢迎呢。神父自嘲的想到。
那接下来就是最后一场了。
好好演出，好好结尾。
一个剧本最重要的就是要有始有终。
这样才算对这个世界有所负责。
面前已经是死巷子，林休回头，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
“你也背叛了么？我忠诚的牛。”
“神父告诉我，没有谁是谁的牲畜，牧引者。”
“我只想请你回去，没有伤害你的意思。很快你就会明白神父的用意，或者，你永远都明白不了。”男人的语言并没有之前那么吞吐，也许，被蒙在鼓里的，从来都只有林休自己。
“如果我拒绝呢？”
“那抱歉，冒犯了。”半步踏出，却瞬间拉近了距离，如巨锤一般的拳头挥动，发出破空之声。
“那我也应该说声抱歉。”被轰在墙上的林休咳出一口血。
“谁也不能阻挡我实现自己的愿望！”滑落在地时双脚已经蓄力如紧绷的弹簧。身体反弓成一只狂躁的猫科动物，如野兽一般扑向了面前的人。
仅以生存为目标苟活至今的人，终于露出了尖锐的獠牙。
“吾主引导，此世向前！”
他在后面加上了自己的定义。
“吾心所愿，高于吾天！”
这个绝对的利己主义者第一次反抗，用尽了神父所教的一切，步伐，剑术，心理，气势。
成功逃掉了。
入夜
审判暂时落幕，人们却并没有离开，而是有更多的人聚集在了广场上。
黄金树为大地驱散了黑夜，不需要蜡烛，不需要灯火，每一片散落的树叶都闪烁着温暖的辉光。
在它的树根下，搭起的绞刑架上尸体已经僵硬，慢慢的随着风的呼吸晃动。
神父看着那一具具死不瞑目的尸体，面无表情，这场惨剧由他而起，而他来此，正是要为这场惨剧画上一个最终的句号。
【你们来此，是要我来实现你们的愿望吧。】
人们的欢呼，山崩海啸，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黄金树的枝叶疯狂的延伸，顷刻之间就已经跨越了半个城市。
巨大的树冠以无视地心引力的粗壮飞速蔓延。这是人们的愿望，是人们的信仰。
已经盲目，不需要方向和目标，只是一如既往的扩展，不给自己任何的枷锁，吞噬理智，吞噬善良，吞噬一切。
红衣的女孩走到台前。
对着神父跪下。
“我们的愿望只有一个。”
“请您去死吧，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