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败犬的末路(2)

莫名其妙的话语，带着平静的语调。
刚刚还在前线抵挡着埃里克的白衣少年，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藤丸身边。
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忽然说起这个，更不明白为什么春秋时期的人会知晓自己都不十分了解的维京人的历史。但既然是话语，总是会希望传递相应的信息，所以，藤丸选择沉默着听下去。
“从某个意义上而言，那不是一位温柔贤惠的妻子，但她却是一位好的战友。作为魔女出身的她，最为人所知的，便是为她的丈夫埃里克制作了那柄凶名赫赫的血斧，让他从此走上一生嗜血的道路。但其实在此之外的，真正让埃里克打倒一切强敌，最后踏着仇敌们的尸骸登上王座的，并不仅仅是这把血斧，还有魔女贡希尔德、也就这位妻子为他所制作的狂化的禁药。”
白衣少年自顾自地说着，仿佛现在所处的并不是什么战况激烈的战场，也没有面对什么凶焰滔天的强敌。
浮现在他面前的，是那遥远的彼方，一位精通魔法的妻子，竭尽全力不择手段地辅佐自己的丈夫登上王位的场景。
“服用禁药的后的埃里克，力量将会成倍增加，配合上那柄威力绝伦的血斧，恐怖的力量足以将所有阻挡在他面前的敌人碾成肉泥。但是与凯旋的军队一同归来的，则是其高昂的代价——身体的剧烈恶化。而这‘染血的加冕仪式’，就是将他身前的这种状况具象化后的产物。虽然效果结束之后会受到巨量伤害，但在此之前……”
则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意图，是人与人交流的最终目的，如果不明确对方的意图，任何交流，便也成了纯粹的浪费时间。
但很显然，对方不是个喜欢浪费时间的人。
至少目前，他的意图不在于此。
“我需要你的力量。”
白衣少年，淡淡地说道。
不是命令，不是恳求，而是陈述。
当话语落下的时候，这份陈述就已经开始变成事实。
指尖，只是不小心一般掠过藤丸的手臂，掠过那枚仅存的鲜红令咒。
然后，转身，素手轻扬间，白衣少年一把将束于顶上的发髻扯开，大步朝前走去。
而与那坚定的步伐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藤丸忽然开始虚浮的脚步。
“败犬就应该好好地躲在自己的巢穴里舔舐伤口，妄图染指自己力所不及的东西，最后不过是生死国灭。”
藤丸看不到少年的表情，只看到一头银丝，随风倾落。
原本咆哮着沉浸于杀戮快感的巨兽，忽地停顿了下来。
巨斧也好，獠牙也好，步伐也好，甚至连咆哮也戛然而止。
猩红的兽目，咕溜溜地转了过来，直直地朝着这边望来，望向那不知何时，凌空而起的少年。
风，夹着烟与血掠过，将那一袭白衣扯得猎猎作响。
银色的发丝，在混乱的气流中微微拂动，露出一段洁白如玉的后颈。
但藤丸的视线却已经开始模糊。
赤红的令咒，如沸腾般滚烫起来，释放出它本不该具备的光与热。
大量的魔力，源源不断地以令咒为宣泄口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