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告白(一期一振×审神者)(4)

我的手在不知不觉间停了下来。
她的反应实在出乎我的意料，我甚至没有想过她的脸上也会出现这样一副生动活泼的表情，看起来竟然也毫无违和感。
只是说到后面，她略微高扬的语调却在突然间平静下来，犹如一团被水熄灭的火焰，神采奕奕的眉眼也逐渐变得黯然。
短暂的停顿之后，我才终于想起自己的本职工作，再次提笔记录起来，同时不忘引导出新话题：“看起来是一段非常美好的爱情，那么在两人交往期间是否也出现过一些矛盾呢？”
她却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们没有交往过。”
不断游走的笔尖在纸面上猛地停住步伐。
即使没有照镜子，我也知道我的表情一定充满诧异。
“我们没有交往过。”
像在刻意强调着什么，她又重复了一遍，沉静的眉眼间却萦绕着一缕难以言说的哀伤：“正如我所说的那样，他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完美，完美得令我望而生畏。我虽然是他们名副其实的主人，但我同时也是一名普通的女性。”
“我没有过人的天赋，也没有像他前主那样显赫的家世，他优雅自信，性情温和如雨露春风，滋润天地万物，而我粗俗自卑，生性怯弱如檐下青苔，只能偷偷汲取雨水的恩惠。”
“他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总是竭尽全力为他人着想，我怕我一开口，他就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而这一切却不是因为喜欢，也不是因为审神者的身份，只是不想看到我伤心的模样。”
“我不希望他背负那些不必要的思想枷锁，因为在没有正式确立关系之前，喜欢从来都是单项选择，既然萌生出了这段感情，那我理应为它寻找到一个合适的归宿。仔细想来，把它带进坟墓也不失为一个绝佳的办法。”
雨声滴答，晶莹剔透的雨珠从檐角悄然滑落，轻轻敲打着下方翠绿娇嫩的叶片，迫使它们不得不弯下纤细的茎叶。
杯中茶水早已变得冰凉。
我看她又开始烧水沏茶，动作一如最开始那般行云流水，等一系列繁琐的工序完成才再度坐回椅子上。
她偏头看向窗外，目光宁静悠远，视线隔着层层雨幕温柔地凝望那些千姿百态的紫阳花，语气充满怀念：“我记得他最喜欢的就是紫阳花了，不管蓝的紫的都爱不释手，所以每到紫阳花盛开的季节，我们总会去摘几枝回来放进花瓶里。”
“这些记忆实在太久远了，却又好像只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以至于我每次醒来都会思考自己到底身在何处。”
“但回忆终究属于过去，而我却只能活在现在，在还没有彻底遗忘之前，我依然会竭尽全力的记住它，所以哪怕任期已满而不得不离开本丸，我依旧会在居所附近种上许多紫阳花。”
我喝了一口茶，这次不知道为什么竟只觉得苦涩。
“您不后悔吗？”
我问。
这次没有把这个问题记录下来。
“不后悔。”她摇摇头，笑容看起来已经释怀，语气却透着淡淡的无奈，“我又怎么会后悔喜欢上教会我爱的那个人呢。”
我用指腹摩挲起滚烫的杯壁，看着袅袅白烟从杯口徐徐升腾而上，又迅速在空中化为乌有，不禁在心底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