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生日快乐【周九良】(2)

周九良没有说话，他捏紧了手中的玻璃杯，看着杯中猩红的酒液，只觉得十分刺眼。
听你絮絮叨叨地提着往事，周九良是有些抗拒的。不为其他，只是你口中那些所谓的甜蜜时光，他竟然都已不多记得了。
记忆里你那张曾经温柔娴雅的笑脸，在他心中或许早被时间冲刷得一干二净，此时剩下的，不过是一张愁眉不展，怨气横生的皮囊罢了。
听着你逐字逐句的回忆，周九良的眉目松展了些，似乎也与你一同沉浸在往日的美好回忆里。
那时生活艰难，你们总会为水电房租愁眉不展，却也很容易会因为对方突如其来的小惊喜或者小浪漫而欣喜好几天。
那时的幸福就在手边，触手可及。
你看着周九良温然浅笑的脸，心底一阵酸涩涌起。
如此和谐，安静，美好，你们似乎很久没有这样了。
周九良的工作很忙，加班到凌晨都是常有的事。为了不打扰你，他特地在书房支了一张床，自此你们分屋而居，想来也有两年了。
结婚与恋爱不同，你们要共同面临更多的问题，岁月的蹉跎逐渐带走了你们之间的激情与美好，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压力和接二连三的争吵。
“这第二杯酒，我敬你，很感谢你曾经带给我的温暖和甜蜜。”
“九良，我真的很庆幸，庆幸那时候的我有足够的勇气牵起你的手，没想到这一牵就是整整六年。”你仰头喝下杯中的酒，苦涩的味道弥漫着整个口腔，你故作镇定地抬起头，眼泪却不受控制地砸落在桌上，一滴又一滴，最后实在忍不住，捂住嘴伏在桌上失声痛哭。
“我原以为可以牵一辈子的。”
周九良依旧沉默着，只是眼底的疼痛被隐藏了起来。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抬手拿起一旁的醒酒器，给你们的杯子里重新倒上酒。
昏黄的灯光照射下来，映着你的指间熠熠生辉，你松开手，泪水模糊了你的视线，你只隐隐约约看到一点光芒。
伸手，缓缓地摘下戒指，铂金的指环上没有其他多余的装饰，光滑洁白，内圈用小小的英文字母镌刻着一串英文缩写。
“ZJL”
那是他的名字缩写，相应的，他的戒指上也镌刻着你的名字。
你抬眼望去，周九良的无名指上空落落的，戒指早被他摘了下来。通常长期带着戒指摘下来也会有一圈小小的印记，可周九良的无名指上光滑无比，没有一丝痕迹。
“叮啷”，戒指被丢进酒杯中，你执起酒杯抬头一饮而尽。
周九良眼睁睁地看着你将戒指吞入腹中，他终于慌了神，“刷”地一下站起身来。
“你疯了！你干什么……”
“这最后一杯，不敬谁了，当做我俩的散伙酒。”
你拿起一旁的文件夹递给他，周九良迟疑了半晌，颤抖着接过文件，潦潦草草看了几眼。文件上方清晰的几个大字赫然刺入他的眼底，连带着心口也开始难受起来。
“这份协议书，我已经签了字，就当做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你走上前，轻轻抱住他的腰身，最后一次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九良，我不再拖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