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 改造 四十一
“这便是我的宫殿(дворец)。”达莉娅打一个响指,三人与曾经公园里的的石凳石桌开始了相对运动,弗拉基米尔厅般辉煌的金色流光伴着精雕细琢的水晶吊灯泛出的绚烂变得更加令人目眩但变得模糊,许敏与不由得用手遮住眼睛,回过神来时,面前已经是托斯卡纳风格的壁炉了,现是盛夏七月,但在这里,许敏与居然感受到了一丝冷意,他不由得裹紧了当初伪装用的棕色呢子大衣,达莉娅的眼光轻轻的扫过略微尴尬的二人,轻轻的拍手,那壁炉便渐渐的升起了火,柴火哔剥作响,但散发出的味道却有着淡淡的馨香,火光映在家具旁的绿萝和兰花,泛出温柔的橘黄,桦木制的木门被轻轻的推开,走进来一列中古欧洲式打扮的女仆,这些美人虽在容貌上有不同,但身高、身材与年龄相仿,多是十七八岁,动作整齐划一,与逢场作戏的谢诗炜一比,她们优雅端庄的言行已经把许敏与“少爷”的身份弄得极其难看,虽然这个身份是假的,但终究令人不甘心。
可许敏与怎会这么想呢,他只是在惊叹罢了。
女仆啊!是真正的女仆!专业的年轻女仆!这样的风景是特色咖啡店和一般的人家绝对见不到的,而许敏与对此是十分着迷的,他不仅没有被达莉娅这样反客为主的气势吓垮,反而同进入了艺术馆一样欣赏起来。直到谢诗炜重重的拽他的衣角,他才回过神。
“安菲娅(Анфия),请给我的客人沏茶,拉伊莎(Раиса),我希望你的琴声将在此响起,我想大家都会乐意的。”石凳已经被拿走她坐到棕红色的沙发上,但是沙发却没有过度的凹陷——即使做下去,她的身体依旧是紧绷的,丝毫没有碰到沙发背,坐姿依旧是那么端庄典雅,挺直的腰杆和凝滞的眉宇依旧是有着松梅竹柏般傲气,即使那样轻松的笑容之后,她依旧是很快摆出了这样的表情,也许是一种可怕的惯性使得她不由自主如此罢!但她的发自内心笑容是那么美丽,那不该是昙花般短暂,而应该像月季一样不衰.....
不过最令人在意的事情,这一切交谈在许敏与听来,都是用自己故乡的语言完成的。
达莉娅从那位扎着长长的棕色偏马尾的女仆手上接过一杯卡布奇诺,而两杯上好的龙井已经被放在横在许敏与和达莉娅之间的桌上,“在我的宫殿之内,一切的语言都是可控的——不止语言,它们能够随便变成我想要的样子,”她拇指和食指捏着茶把,而不是环住它,小拇指翘起,这确实是一种很古派的礼仪,“虽然我懂得八国的语言,你的故乡的语言便是其中之一——那是一种古老而深厚的美丽语言,是那么的精湛和柔顺,复杂而不纷乱,我本可以不劳驾我的宫殿。但我并不知道你是哪里人,对于方言的研究也没有这么深...."
“这样吗?那我们现在所说在你耳中也是斯尔克语吗?”
“是的,我的客人,我会选择对我来说最舒适而易理解的语言,请允许我这样暂时的懈怠。”
“。。。。。。”
言行上都无懈可击。
背后那位黑色短发的女仆已经打开了钢琴的琴键盖板,音符从她的指尖和晃动的身影中娓娓流泻,是柴可夫斯基的《The Seasons, for piano, Op. 37: Barcarol》,但是在许敏与的耳中,它却变成了在许瑞颖玩游戏机时,自己无意间听到的天鹅湖变调《王女の诱惑》——他完全陷进去了,陷于达莉娅优雅从容的言行,一种骨子里的傲气和因为家庭而磨练出的要强和坚毅。无论是在餐厅中打工的她,打工时一板一眼,大概是身兼多职,这么大而辉煌的宫殿,想要维持她的兴境还是需要很大花销的,因此她的工作应该总是高效且周到,没有客人有过怨言;还是此刻端庄的坐在这里的她,带着一种矜傲的余裕,在这之下小孩子炫耀糖果纸一样的稚气;亦或是存在过,但他没有在意过、如今时过境迁,只能在想象中出现的居于学院中的她,在练习室里一板一眼挥着剑的她,汗水从额头流到下巴,汇成一条条小溪流也不曾停下,每到冬天都会蒸腾出丝丝白气,但她为了变强不曾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