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泪(2)

我花了一周，练习一个失去挚爱的人该有的反应。
眼神，动作，举止行为。
绝食一周让自己变得瘦弱，让自己保持一周不睡觉来做到白发和憔悴。
一个失恋的人，可能要花好久才能走出阴影。
但是我要让所有人以为，我会因为薇拉的死，悲伤自责一生。
白色的纸灯顺着河流漂下，死去的人如同这渐行渐远的灯一般，飘零而下，不会回来。
支线任务的下一条：使用黑魔法，并且让所有人都知道。
在这个世界，黑魔法是法师的禁忌。
一旦使用，就是天大的罪行。
“不能再让任何人死去了。”
我的声音听起来依然颤抖。
我来到高墙附近，念出了那段咒语。
暗紫色的屏障在高墙上升起。围观的法师们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用了……“
“没错。从今天起，我的生命会被缩减成原来的一半。但是只要我活着，这黑魔法的屏障就不会让骸大规模入侵的事件发生。“
“这样的话，你的寿命……”
“没有薇拉，我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的眼神绝望而又坚定，环视着周围的人群。
他们最终原谅了我使用黑魔法的行为 。
在完成支线任务的同时，我也阻止了人口减少这一游戏机制的运行。
这样，我可以依靠薇拉为借口，继续做支线任务，而人数也不会减少。我可以一直苟下去。
即便尼安的寿命会减少，但是我觉得这个游戏进行不到我老死的那一天。
骸入侵的灾难之后，曾经乐观温和的法师尼安因为未婚妻的死，仿佛变了一个人。
一夜之间，他的头发如同一个老人般花白。他的性格也如同一个丧偶的老人，固执，倔强。
不管别人怎么评价我，至少现在，很少有人会怀疑我的身份，或者探究我的异常。
我可以肆无忌惮的做着支线任务，看着其他玩家之间勾心斗角，互相暗算。而我只是一直暗中观察，以一个恶趣味的态度强行的拖游戏时间。
这一拖，就是三十年。
这漫长的时间里，我甚至知道了所有玩家的身份。
我可以随时结束游戏，但是我依然恶趣味的消耗着其它玩家的耐心。
直到我觉得我的生命快要走到尽头。
当年十岁的孩子，如今已经为人父母。
我拄着拐杖，走到他的身后，用那句咒语帮他返回了现实世界。
现在，场上只有两名玩家了。
邻居家的老人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儿女与亲朋都守在他的床前。
我第一次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正值壮年。
在他说完对亲人的嘱托之后，我对他的儿女们说，我这个老头子也有几句话想对他说。
我知道他淘汰其它玩家的方式，是通过一个特殊的手势来触碰对方。
所以，我站在他床边的一米之外。保证他碰不到我。
只剩下他一个对手了。
我没有伪装的必要。
我对他大声喊了一句："Hell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