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令》(十七)(5)
姜德音注视着青黛秀气的脸庞,看到青黛眼中的疼惜和包容,低头眨去眼中的酸涩,抿唇笑道:“那可不行,青黛这么好的姑娘,就要配个好小子好好享福。我让哥哥好好找找,定给青黛找个品行端正的好儿郎,以后青黛会是个官夫人,儿孙绕膝,富贵安康。”
“姑娘……”青黛眼圈一红,几乎要落下泪来。
“哎呀,姑娘要给青黛找什么,”门口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声音,碧螺刚刚送完药材,急匆匆地回到屋里,却让屋里这感伤的气氛吓了一跳,“姑娘可不能只疼青黛,就忘了碧螺。”
姜德音看着跑过来额角还粘着碎发的碧螺,不由地舒心一笑,“是是是,以后一定也给碧螺找个顶顶好的相公。”
“哈?”碧螺没想到姜德音和青黛刚刚居然在谈论这个话题,一时不由地有点愣眼,不过很快又大大咧咧地笑了起来,“那…姑娘以后给我找个手脚利落的吧,千万别找什么之乎者也的,我可烦这了。”
“你这丫头,没羞没臊的,”青黛笑吟吟地点了点小跑到身边的碧螺的额角,又顺手把她的碎发拂开,抽出绣帕拭去碧螺额上的细汗,“怎么跑的一身汗?”
碧螺好似忽然想起什么一样,瞅了瞅四周,低低地说道:“姑娘,您知道东厢房那里住着的是谁么?”
“听大哥说,是二哥的病人。”
“嘿嘿,是病人,不过这个病人,姑娘你也认识,”碧螺神秘兮兮地笑着,看着姜德音一脸疑惑的模样,也不卖关子了,“姑娘,是陆将军。”
“什么!”姜德音惊得打翻了手中的暖手炉。
东厢房里。
房里只有陆安衍一个人在,荣铭入了夜便让他师兄喊去了,说是要研究药方。而谢煜早就回府了,毕竟昨晚已经一夜未归了,如若今晚再待在这,怕是外祖要起疑了。李越让他留在陆府里瞒着父亲和太太,小满倒是来了姜府,此刻正在小厨房里熬着药。
晚间时,小满精心准备了几道菜,他虽身上不适,但也不忍拂了这份心意,勉强吃了一些,现下心口觉得有点闷,躺着更明显。陆安衍撑着身子,披了外衣,脚步虚浮地走出房门,屋外月色幽幽,清静地很,他没有走出多远,就在出了房门十余步的长廊边的石椅上坐下歇会。看了看四周,这是他第一次认真打量姜府,四周竹影幢幢,清雅幽静,这就是阿媛的家啊,不知阿媛现下如何了。那天和高阳郡主的短暂接触,高阳郡主骨子里的疯狂和反复无常让他不寒而栗,他第一次体会到明恪和他多次说道的高阳郡主有病这句话的意思。
高阳郡主,确实有病。
长廊远处传来轻巧而急促的脚步声,他抬头望去,一个穿着粉白夹袄的少女远远走来,走的近了,陆安衍赫然发现来者竟然是姜德音。
姜德音听到东厢房的病人竟然是陆安衍,心中忐忑,安置后竟是睡不着,虽然知晓大哥不想她和陆安衍多有接触,可她始终是放不下心,趁着大家都睡着了,就溜了出来,她想着她就偷偷地去看一眼,在大哥发现之前就回去。没想到却在这长廊里就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