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轻小说]嬉鱼

“喂，胖头鱼，你一定要去跃龙门吗？”
年轻的青袍修士微微颤抖着睫毛，抬眸望向对面的红裙女子。他的声音也随着这句问句变得急促起来。
“如果你信我，我对你的回答肯定是：要去的。”
面前的姑娘大概豆蔻年华，披散着银色的长发，脸颊零星地铺了一些晶莹的鳞片，在阳光下发出淡淡的光芒。
她脑袋比正常人类略大一些，胳膊也略长一些，眼珠通红剔透。此时笑弯了眼，晶莹剔透雾的红眸温柔得看着面前年轻的修士。
“这是我唯一可以翱翔天际的机会。能把握住这次机会，我就可以永远陪着你了。”
红蠃是少年三年前无意间在浅滩救起的上古异兽。这种异兽一出现，就伴随着水灾到来。是修士们极爱的攻击力强又高端上档次的坐骑。
他捡的这只蠃鱼是个典型的残次品。脑袋比一般的蠃鱼大，除了标志性的细长尾巴和红色眼珠，其实长得反而像普通的文瑶鱼。所以一出生便被族群抛弃，搁浅在沙滩上。
但少年却觉得她呆头呆脑的模样格外可爱，经常戏称她是胖头鱼。
总体来说，头带银光、红嘴长须、眸若玛瑙的上古蠃鱼，配着大上一号的鱼脑袋，带着一股莫名的喜感。再加上流线型的背部和略宽的腹部上那对蓝色流光溢彩的羽翼，简直令人惊艳。
少年捡她的那时颠沛流离，本是见猎心喜。想要将这只上古蠃鱼养大，以后卖给别人当坐骑肯定值不少丹药。但十几年的朝夕相处，在落寞时的相依为命，他对这条化形了的红蠃鱼感情已深。自然也不在想这些。
但是，他的这条红蠃有着致命的先天不足，难以翱翔于蒙水之畔。而且随着红蠃年龄的增长，她的头颅也会越来越大，寿命至多只有一年有余。
此时，少年却早已筑基，寿命可达五百年之久。若红蠃不去跃龙门，改变先天不足，就只能在一年内渐渐病死。
少年闭上了眼睛。
他在思考。
龙门自古难跃，胖头鱼去了，必定会十死无生。但只剩下一年时间，回想起红蠃每次仰望天空的神态，以及背着他，一遍一遍飞向天空又栽落在地的落寞哭泣。
少年在权衡。
他心里非常难过，一向坚定果断的双眸不再清亮。
可能是看出少年的心情不好，红蠃犹如水母飘带的鱼尾轻轻晃着，碰了一下少年的衣袖，小心翼翼的问。
“我能去吗?”
少年挥开鱼尾，背过身，喝道。“别问我，你走啊！”
“想走就赶紧走！”
红蠃在少年旁停了好久，也不见他转过身来。
她红色的眸子更显通红了，一转身化为原形，便投入沧海中。远方传来她犹如鸳鸯婉转明亮的鸣叫声，似乎在跟少年最后的道别。
“你走啊，你这样会死的……”在鸣叫声越来越远，直至听不见时，少年轻轻说着，垂眸看着手中闪着流光的追踪符，目光逐渐坚定。“不可以，不可以…”
在辽阔的深蓝色海面上，一只红色的鱼儿快速飞跃着。每次跳跃都能带起阵阵水纹。淡淡的阳光甩在深蓝色的海面上，水花落下，又打碎成点点星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