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景】等一璧归人 04 君子城璧

 
对于那群一直跟踪他们的人，连城璧这段日子以来一直努力在他们身上寻找蛛丝马迹，试图顺藤摸瓜找出幕后的主使人，这些人十有八九跟屠寺的那波是一伙的，可跟这批人斗智斗勇的追踪反追踪几个月下来，连城璧竟毫无所获。
无论是这些人的功法还是行为习惯，连城璧都找不到相对应的门派，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令他毫无头绪，这太不合理了。
阿景似是被这些人追的有些烦了，因为这段日子连城璧一直带他绕来绕去，这样不知何时才能回到普度寺了。
“ 为什么要带着他们绕圈子? ”
“ 他们可能跟屠寺的是一伙人，本来打算顺藤摸瓜找到主使人的线索的。”
“那都这么久了，肯定是没找到线索吧。”
“对，这些人不简单，恐怕靠这些小喽喽找不到任何线索。”
“ 那为什么还不杀掉?” 阿景眼睛圆圆的，语气里是单纯的疑问，就好像在问饿了为什么不吃饭一样那么单纯。
“ 为什么要杀掉。”连城璧皱眉，阿景的语气让他有些不大舒服。
“不是你说的吗，不杀掉他们，他们就会带来很多麻烦，还可能会杀了我们。既然他们现在没有价值了，那他们不是该死了吗？” 阿景语气里满是疑惑，仿佛在质疑连城璧，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他眼中水光辘辘一片澄明，却用着最单纯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
连城璧觉得心像刀绞一样，他以为他不在乎这些蝼蚁的生死，他以为他已经是个魔头，他以为自己在教阿景正确的生存方式。
可当白纸一样的阿景真的被自己影响，将人命放在天秤上衡量价值的时候，他又觉得……这不行，阿景不该是这样的。理智与感情在拉扯，最后竟然还是情感占了上风，那让他受尽屈辱与折磨的君子之风，深深的刻在骨头里，他以为他已经丢掉了，其实怎么都丢不掉……
“但生命不是用这些衡量的，在能保护自己的前提下，我还是希望你能记住你师父说的，不要随便伤人性命。”
“我知道啊，这规则我都懂，我是认真算过的，我们甩不掉他们，他们就会一直跟着，我们只有两个人，他们却有很多人，我们难保有精力不济的时候，不可能时时刻刻防着他们，已经给了他们几个月的时间了，我们也没有找到更好的方法，他们威胁了我们的生命，所以，该杀。”
阿景分析的井井有条，逻辑周密，没有任何的问题，连城璧本也是打算这么处理，可阿景这样轻飘飘的说出来，就是让连城璧非常不舒服，甚至可以说是难受，他觉得阿景不该是这样的……
阿景应该拥有愚蠢的善良，应该一身正气，固执的守护一些东西，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就像年少的连城璧……
连城璧这才意识到，原来，他想保护的也是这样的阿景，是那个曾经的自己，原来，他还是想做最初的连城璧。兜兜转转，他又走回了原地。
看着说出这番话的阿景，连城璧像被扼住了喉咙，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他不想承认阿景分析的对，可也说不出反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