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宋-祺轩] Desire（3）(2)

他将宋亚轩塞进车后座，嘴边的弧度早就消失不见。黑色的幕布遮住了太阳，邪恶的精灵摘下了微笑的假面，准备捕获他垂涎已久的果实。
“我又不会害了你……去酒吧吗？是你喜欢的清吧，毕竟我们好久不见，就咱们两个人喝一杯。”骨节分明的手在漆黑的方向盘上滑动着，骨碌碌的眼珠分神看向后视镜里还红着脸的人。那人安静坐在后面听着，嗯了一声作答。
他声音好温柔啊，和他女朋友说话也这样吧，就像很久以前和自己说话那样……
啊，清吧，是自己喜欢的呢，难为他还记着…
就两个人吗，上次两个人单独喝酒的时候，他还是那个样子呢，是自己喜欢的样子，是爱着自己的样子。
宋亚轩低着头，手指头在一片漆黑中纠在一起，不敢从后视镜里与他对视。从前自己都是坐在前面，与他并排，他给自己系安全带的时候还会轻啄自己的嘴唇，自己哪里有坐在后面的时候呢，现在的自己，只能站在原地仰望着他的光越走越远，自己想要去追，于是拼了命的追，可就好像在跑步机上加大速度跑步，只能让自己越来越累，其他只是徒劳。印象里，他从来都不会往后看一眼，就算是余光也不愿意施舍。为什么呢？曾经同床共枕耳鬓厮磨，现在连关系好一点的朋友都算不上，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回过神来，下意识抬眼看向后视镜，撞上他平静无波的瞳孔，又迅速敛下眼睑，手指撕着指尖干裂的皮，啊，撕破了，有点痛呢。他眼眶发烫，鼻子也酸酸的，睁大眼睛不想让那些东西跑出去，他记得的，马嘉祺不喜欢把自己的车弄脏，虽说自己以前在车上怎样都无所谓，可今非昔比，他于他而言，是外人了，自己那么脏，眼泪也那么脏，不能掉在他车上的……他瞥了一眼驾驶座上开车的人，悄悄抬手用袖子吸走了眼睫的水分。眨眨眼睛，不去在意。
马嘉祺把车上的音响打开了，是比较老的歌了，《美丽的神话》，他们两个人还一起合唱过呢。宋亚轩把头靠在车窗上，看窗外的城市，霓虹璀璨，斑驳的影子从他脸上掠过，他阖上眼叹气，听着歌，眼前浮现着光怪陆离的画面，有他淌着汗水的脸庞，有他笑得露出虎牙的侧脸，最后戛然而止在他潇洒倜傥的背影。
“万世沧桑唯有爱是永远的神话…”他听着车里的音响，嘴里咀嚼着：“永远的神话啊… ”眼睛睁开一道缝隙，路灯的光照进去，有细碎的光影流转，星辰大海，有水流出来了，顺着光滑的皮肤淌进两片干裂的唇间，涩涩的，半甜半苦，实在是奇奇怪怪的味道。
他伸长了脖子凑到窗玻璃上哈气，映着车窗外明明灭灭的光，抬起手来，手指在一片雾气里描摹着什么，写完了又想用手掌抹去一切痕迹，只犹豫了片刻，雾气消失不见，一切都好像不复存在。倒也没什么，他不会看见的吧。大概也不会想着去看，可能等他下了车，或者再过些日子，他们没了交集，他就会去洗车了，在他眼里，自己，多脏呀。胡乱想着，听着车外传进风的哀鸣声，他困顿的闭上眼，等再次睁开眼，回想的却是刚才的梦。
他又梦见他了，这次是什么梦呢？是很久以前就做过的梦了，他记得的，梦里，两个人站在海边的桥上，星子脉冲的光都清晰可见，闪两下，停一下，实在是美妙。他看着天上的月亮，他看着月光下他温柔的面庞，晚风缠绵，人心缱绻。两个人搭在栏杆上的手慢慢贴在一起，有滑腻的汗液交融在手心里，等将要紧紧握住的时候，他便醒了。或许是自然醒了吧，仔细回想着，每次都不让牵上手，梦里也不能……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掌纹极浅，在某个角度，几乎是看不见的。脑袋里一片空白，恍惚间，眼前好像还是隔着很远的他，当时自己的惊惧，绝望，还有他放大的瞳孔，眼底的嫌恶与不可置信……他惊的打颤，再也不愿回想，就连刚才的梦境，也是匆匆想要摒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