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入我怀来!(六)
话说,这会儿被张云雷满世界惦记的杨九郎正皱着眉、捏着鼻子喝一碗黑乎乎的像泥浆水一般的苦药!
那皱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见眼的,像是遭受了什么十大酷刑似的!
风华无边的郦笙斜斜倚在一边的扶手上,白衣缥缈,优雅地用他葱段般的纤指捏起一个沾满了糖霜的蜜饯塞进杨九郎的嘴里!
杨九郎心满意足地嚼着蜜饯,欺霜的面颊被蜜饯鼓成一个圆溜溜的小球儿,郦笙忍不住,伸手替他擦了擦嘴角的糖霜!
杨九郎下意识地避了避——郦笙眼角微微一黯——他与杨九郎的关系就是这样,平日里说话斗嘴,杨九郎黏糊极了,像极了一个急色的“纨绔”子弟——他若真是个这般的纨绔倒也好了,自己这身皮囊也应该入得他的眼——可惜了,他总是清醒得很,只是嘴上占占便宜,身体接触却是规矩得很——甚至自己有意无意的想要接触,他却避得及时!
郦笙咬了咬牙,恶作剧似的一把捏住他圆润的下颚:“小子,享受着我的伺候,却连我想碰一下都要躲!信不信下次我迷晕你,把你吃掉!”
杨九郎翘着二郎腿,咂着蜜饯的甜汁,不以为意:“来嘛!来嘛!随时恭候!”
看着他无赖的脸,郦笙真是想荒唐一把,却也知道结果定是“得不到”——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一时间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只好象征性的一掌拍在他胸脯上,然后跺了下脚赌气走了!
杨九郎被一掌拍在了受伤的地方,猛地蜷缩起来,期期艾艾地抱胸作欲哭无泪状,道:“你、你、你怎么如此狠毒!刚被你救过来,难道你还想亲手毁了!”
郦笙“恶狠狠”的转过身,咬牙道:“早知道你这么作死,我就不该费事儿救你!早死了我倒也清净!”
“最毒妇人心!”杨九郎跪趴在榻上,揉着胸口悄咪咪嘟囔了一句!
“啪嗒”!一颗小果子迅速飞来,准确无误地砸在杨九郎的额头——杨九郎伸手摸了摸被砸的地方,委屈地噘了噘嘴,乖乖躺下!
“扑棱棱”,一只雪白的鸽子从天空盘旋而下,径直飞到杨九郎脚边,“咕咕”了两声。
杨九郎熟练的从鸽子爪上取下密信,展开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一勾,将纸条揉成团捏在手里……
孤灯,只影。
慵懒的目光静静落在一本书上,书,由几根莹白如玉的手指托着。
一边的茶盏冒着袅袅余烟,曼妙如仙子凌波。
青翠的茶色纯净得不着一丝杂色,犹如暖阳下万竿翠竹的滴绿。
上好的青花瓷盏,胎色淳厚丰润,确实也衬得起这一泓翠嫩——仿佛有“采菊东篱下”的悠然意境!
张云雷就这么闲适地坐在驿馆的软塌上,品茗、读书——这种逍遥日子,在京中真是想都别想!
一个黑色的身影从驿馆的围墙翻身跃进,几个起落已经到了张云雷的卧房前——这干净利落地身手真是没几个人能够觉察!
只是,这黑袍的年轻人并没有着什么夜行衣,甚至没有蒙面——小眼八叉,竟就是张云雷正咬牙切齿寻找的杨九郎!
杨九郎在窗外抱胸欣赏了一会儿“美人”横卧的景色,大咧咧推门进去:“听说相爷正四处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