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圣遗物

一步。
两步。
三步……
轻盈的步伐中，没有任何的犹疑和迷惘。
只有，一往无前的自信，和从容。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谪仙”二字，或许正是为他所创。
而随着他的登台，似乎连祭坛上光芒都瞬间明亮起来。
白芒吞吐间，几乎将少年的身影，都映照得有些透明。
那一刻，美得令人心动。
那一刻，美得令人窒息。
但是很可惜，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有那种不懂美学，还不会看氛围的异类存在。
就像是一只野兽，又像是一团烈火，滚滚地燃烧着从人群中冲了进来。
“嘭！”
一声巨响，赤色的身影，几乎是以冲撞的方式，笔直地落到祭坛上的。
而其地点，则恰恰是刚才白衣少年所站的地方。
那个，祭坛的中心。
“老子先来！”
粗壮的吼声，在烟尘尚未散去之前就已经发出。
将那些少女的惊叫，狠狠地压制下去。
出现在祭坛中心的，笔直地矗立于那面巨大光盾上的，是一道山岳般魁梧的身影。
至于那位少年……
当众人再次看到他的时候，对方早已身在半空，正衣袂翻飞地缓缓飘落。
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闪躲过去的，体术？魔术？魔道具？
这些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双微笑的眸中，竟然没有一丝该有的怒气。
这是对于自己的行动无比自信的人的才具备的素养，就算是诸国的君王也未必拥有这样的气度和仪容。
拥挤的人群，自动为其让出一块空地，紧随其后的，则是对不速之客的指责和声讨。
“聒噪个屁！老子性子急等不起！要不你来陪老子消遣消遣？”
刚刚到达的彪形大汉，显然没有顾及先来后到的礼仪，手中巨斧一扫，双目一瞪，便朝着靠近自己的一位老翁狠狠剐去。
怒张的虬髯，配上那一脸凶恶的表情，吓得对方忍不住后退一步，跌撞在地。
“还是你？或者你？！”
暴虐的目光，一一从众人面前扫过，将原本喧闹的人群，生生压制成鸦雀无声。
确定没有多事者干扰之后，虬髯大汉略微满意地点了点头，也不如其他人一般虔诚跪坐，只是径自将手中巨斧一提，“铛”地一声，插入地上。
说是插，其实只是依靠着巨斧平整的顶端以一种较为微妙的平衡，倒向摆放在地上。
巨大的战斧，古朴而厚重，棱角分明的斧刃显现出其非铜非铁的材质，倒是更像是石器时代以特殊的石材所制，从式样来看，显然并不是中原之物。
暗红纹路，浮凸蜿蜒，如藤蔓般相互交织着从斧身一直缠绕到斧柄之上，最终汇聚于斧柄末端；似是一种奇异的符文，又似某种诅咒，在祭坛的荧光中，折射出诡异的光芒。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被这柄巨斧吸引。
倒是那心急火燎的虬髯大汉，显然没有时间仔细欣赏他的武器，只是自顾自地在怀里摸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