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鹤
阿宿会做的唯一的手工,就是千纸鹤。
阿宿是个孤儿,哦,不。她是一个孤女。
阿宿生下来的时候,亲生父母都死了。母亲为了生阿宿难产死了,父亲是大毒枭,正好在那天处决。医院没办法,只好将阿宿送进福利院。还好阿宿长得好看些,想要收养她的人,倒是不少。
收养阿宿的第一家人,是普通的工薪阶层。女方都35了,还没有怀孕的迹象,据说是输卵管坏了,生不出小孩。这家人对阿宿很好,女的为阿宿做好吃的,男的为阿宿赚奶粉钱。可是好景不长啊,男的的公司倒闭了,家里全要靠女的那点微薄的工资支撑了,阿宿,也就变成累赘了。
阿宿又被送回福利院了,一岁多一点的阿宿,哭着哭着就睡了。
福利院的日子一直过了很久,阿宿长到了三岁。
迎来了第二家人的领养。阿宿抱着自己折的一罐子千纸鹤离开了福利院。
(2)
收养阿宿的第二个家里,女人25岁,怕疼,不敢生孩子。女人很瘦,男人很健壮。他们就像对待自己孩子一样对待阿宿。阿宿有了自己的房子,自己的衣柜,自己的玩具。一切都让阿宿感到兴奋又幸福。
直到女人变得越来越瘦,去医院的次数变得越来越频繁。家里的氛围,似乎也变得越来越紧张。
男人和女人开始不断的发生争吵,阿宿只能躲在门后,听着男人粗鲁的叫骂声、女人的哭声。日子仿佛都过成了煎熬。
日复一日,争吵的次数也变得频繁,男人也变得越发暴躁。阿宿隐约听到男人和女人吵架的原因是女人结婚时隐瞒了自己有艾滋病的事情,阿宿不知道艾滋病是什么,只觉得女人隐瞒男人自己的病是不对的。但阿宿总觉得事情说开了就好了,干嘛要一直吵呢?
后来女人走了,男人变得更加暴躁。男人开始对阿宿呼来和去,偶尔的,还会上手。可是阿宿觉得这些事情都可以忍受,至少还有吃穿。
阿宿也觉得奇怪,为什么男人只是得了一个小小的感冒,却怎么也好不了呢?阿宿觉得好难熬,男人一生病就会打她骂她,更可怕的是,男人会割开自己的胳膊,将血滴进水中,逼阿宿喝下去。阿宿害怕,她害怕的不是那杯有点咸的血水,而是男人逼着她喝血水时的表情。阿宿觉得男人在笑,可仔细看又像是在哭,但更多的是狠。
从什么时候开始,阿宿觉得这个家呆不下去了呢?
大概就是从男人用开水烫她的时候吧,又或者是男人用花瓶砸她的时候。
阿宿觉得好难受啊,身上的疤痕越来越多了,好疼啊,皮带抽的最疼,火辣辣的疼。
跑吧?阿宿第一次萌生了这样的念头。再等等吧,男人会变吧。
阿宿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
那天是新年,男人买了糖果,肉和对联。阿宿很高兴,帮着男人洗菜,烧水。男人似乎也变得温柔了些,他朝阿宿露出了少有的微笑。
男人做了很多菜,很丰盛。
阿宿坐在餐桌前,拿着筷子不知道从哪个菜吃起,男人温柔的帮她夹菜,很好吃,这是阿宿几年来吃过最好吃的饭了。男人也大口大口的吃着,可吃着吃着男人就哭了,男人突然疯了似的开始摔东西,从碗碟到桌子,阿宿赶紧跑进自己的房间里,反锁住了房门。男人开始砸电视机,凳子,玻璃杯倒下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