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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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将那位少女送到了楼下，就独自返回了家里，她没有与我多说什么——总不能说下次再见吧？而我也要去面对在那里久候多时了的母亲大人，我都可以想象到母亲每一次看见我成绩时那副严肃认真的样子。
“那个女孩已经走了？”在我关上门的时候，母亲这样问道，正襟危坐在沙发上的她看起来更像是审问犯人的严肃警察，“你不用再去送送人家吗？再怎么说都是一个女孩子，让她一个人回去怎么都很危险。”
“没有那种事情，现在的人都很早熟，虽然看上去只有那么大，其实已经懂得怎么样来保护自己了，只不过是一个人回去而已，再说了现在也不是危险的深夜。”而且她本来就是经常在深夜里出没在街上，这点小事情对她来说算不上什么。
“话也不能这么说，女性终究是弱势的群体，如果那个孩子真的是什么都不用顾虑那么也不会来做这种事情了。儿子你马上就要去做老师了吧，虽然说第一个学期肯定不会让你去做班主任这样重要的工作，可是关心学生这种事情绝对不是班主任一个人的事情。有可能你会遇到更加奇怪，情况更加复杂的学生也说不定。”并没有责备我，母亲只是这样心平气和地与我谈论着，都有点不像是以往强势无比的母亲。
“关心自己的学生是每一个老师的责任，‘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这个道理你肯定比我要了解地透彻。但是道理你都懂，事情做起却又做不好。如果说你就是这个孩子的老师，难道你要做的仅仅是让她回去而已吗？”
这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甚至可以这么说，我连她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都不清楚。
可以直截了当地这么说，我犯了一次非常严重的错误。
按照往常我做错事情的经验，母亲这个时候已经让我乖乖站好，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我，把我做错的事情前因后果一点一点地说清楚。简直比警察办案都要清晰明了，然后就是要求我自己反思每一点错误会带来的后果。
有的时候我都会怀疑，自己做的这些错事加起来会不会让地球毁灭。
别人家都是慈母严父的配置，唯独我家是严母起哄父的配置。母亲在数落我的时候，父亲往往会坐在一旁义正言辞地说：“孩子他妈你说的对啊。”、“你好好听你妈和你说的。”应该说不愧是夫妻吗？就算是儿子也可以如此亲密地配合起来批斗。
我都已经做好了肯定要被臭骂一顿的准备，但是母亲偏偏在这个时候选择了最理智的处理方式——不应该说是出人意料，母亲本来就是这样富有知性而且很聪明的女性，要不然母亲也不会成功到让父亲心甘情愿地做她背后的男人还毫无怨言。
母亲就这样给我算起了账，是真的算账，她说：“我大概能猜到了，上次你去同学聚会之后对不上的648块钱就是花在了她身上了吧。”母亲有像是看过剧本一样把实情又复述了一遍，“我记得你去参加聚会的地方附近的一间宾馆午夜标准双人间就是248元，剩下的四百就是给了那个女孩对吗？”
都不用从我这里获得答复，母亲就又接着说道：“把钱包拿过来吧，我看见你从里面掏钱给那个女孩儿了，这一次绝对不止四百吧。”都已经这样说了，我也只能乖乖地掏出了钱包，递到了母亲面前，而且也不用等母亲说话就先自己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