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

如果我是春水，就向东流呗。——《醉死当涂》
空调有条不紊的输送出冷气，书桌上规整的摆放着笔记本，衣架上零星挂着一些衣服，有一件白T和一件黑裤被单独隔离出来，那是主人为自己准备好的。
男人全裸着，只下身犹掩琵琶般遮了些薄被，他缓缓睁开眼，脑子无比清醒，好像刚才几小时都在玩装睡的游戏。
他睁着眼看向空中，看那种，和闭眼时无半分差别的黑。
现在几点了？
他没有动。
亲爱的李容易先生，感谢您……以下是面试相关信息。
他动了动嘴唇，轻声复述出地点和时间。
那几个音符聚在空中，却又立马消散，重归寂静。
在寂静到诱人昏昏欲睡时，房间里突然爆发一阵吵闹，李容易猛的把被子踹开，打开灯随便往头上套了件大衣，又跌跌撞撞钻进睡裤，一把拔了正充电的手机，他脸上露出赌气的神情，活像个急着离家出走的小孩。
凌晨2点，他出现在24小时便利店，打着哈欠拿起一袋零食，不紧不慢的阅读包装袋上的热量值，来的路上热风抚平了他的焦虑，而此时白灿灿的灯光也使他感到放松。
这座城市容得下深夜发疯的他，也容得下无名之辈的失意。
求而不得，求求而不得，求求求仍旧不得，没得鸟关系，没得屁事。
李容易嘴角扯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独自表演着幽默的哑剧。
结账时，伴随着“你好，欢迎光临”的问候，一个人走了进来。
这个人高高瘦瘦，和李容易穿着差不多，宽松米黄色shirt搭一条黑色到膝短裤，扭着腰踱到李容易右边，两只长臂往柜台上一搭，整体气质就一个字——骚。
“哥，买包烟。”
那人话中带笑，眼睛弯成了月牙，熟稔的和老板打招呼。
“等下啊，我给你拿。”
“好嘞！”少年付完款后似是无聊，侧头看向李容易，啧，这哥们儿太正了。
微卷黑发，锋眉，深邃眼眶，两块对称圆润的苹果肌，还有……颇具象征性的喉头。
李容易被人看得不自在了，只得尴尬的朝他点头笑，他看着少年接过烟后，刺啦一声扯开塑料包装，接着拎出一根烟叼嘴上。
吊儿郎当的，现在的孩子真是。
“谢谢啊。”李容易拿过零食后准备离开。
高个子小孩突然伸手拦住他，李容易脚步一顿，“你……”
“你有打火机吗？”少年抢先问道，倒是一点都不露怯，看来是自来熟人格。
“没有。”李容易说完就要走，他嫌烟味难闻，从来不抽烟。
出了超市，对面仍有几家小餐馆人头攒动，而两三公里外，是最热闹的簋街，李容易眼里映出白的红的光。
踩着脚下一小块阴影，他撕开包装，一把接一把的嚼着麦片，以不干己的姿态看着并不清晰的夜景。
“呼——”
耳边传来吸烟声。
李容易内心很平和，他是成年人了，他不约P。
两个大男人一前一后站着，一个吭哧吭哧嚼了大半包麦片，一个呼哧呼哧抽掉了大半包烟，愣是没有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