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林默之愿

十三自扶云殿出阁后，九宸的一桩心事也算了结。灵汐这日找了个由头，将念儿送到司命殿中玩耍，便与九宸双双下凡了。
刚至凡间，便见她拖着九宸来到渔村，来到前世二人一同生活的地方。
“怎么突然想到来这里？”
九宸本以为她是要去附近的酒馆，却发现她并无饮食之欲。
昔日二人的桃花小筑，历经沧海桑田，早没了踪迹，只剩杂草丛生的一片荒地......
不过，灵汐却并不在意。
“九宸”
她一挥衣袖，施了道法术。
只见一座小屋平地而起，荒芜的杂草也慢慢回春，九宸的眼前，现出了与当年一模一样的桃花小筑。
“这是......”
九宸还未反应过来，却见灵汐摇身一变，改变了仙界的装束。
她身着白色裙衬，下摆的黑色波浪在其中层层点缀，竟全然是当日阿默的样子！
灵汐牵着九宸的手，推开了小筑的房门，与他走进这里。
“当日你为我在这里建了这桃花小筑，今日，便让我也来为你建上一座。”
九宸听她这样说，有些诧异。
“你是如何知道的？”
九宸哪里想到，在从极渊的那三百年间，她已对他为林默所做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便是与众人的一次醉酒之后，她泪流不止，青瑶和云风虽在一旁劝着，却也无可奈何。
她求着司命再说些九宸的故事。不论是自己知道的，还是自己不知道的。
他如何在凡间为自己种下耳识之果？如何与司命一同引着自己来到桃花小筑？又如何有了凡人的身份家产......
“还有吗？他在凡间，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每次听司命讲完，她都贪心地这样问一句。
她害怕司命说出一句“还有”，因为那便意味着曾经的九宸所受的痛苦又多了一分。
可她又害怕司命说出一句“没有”，仿佛听着司命不停地讲那些故事，九宸就还在身边活着。
灵汐并未答话，而是笑着，牵着他的手，与他一同坐在木梯前的大石之上。
记忆中的味道是那样的清晰，便是再过千年百年，他们也无法忘记曾在这里的种种......
“灵汐，你这又是......”
“叫我默默。”
九宸听她这样说，不禁怔住。
原来她是想再做一次阿默啊！
他自灵汐渡劫后，甚少提起，甚至回想起凡间的阿默。
他不愿，也不敢。
他知道灵汐刚回来时，尚且责怪自己，所以对那曾经的往事闭口不谈。更何况......
他耳边突然又响起林默最后的话语。
“每一天，都是在等今天，对吧。”
“你爱过林默吗！”
“我给你，都给你......”
九宸的心一沉，仿佛被人一计重击。
即使斗转星移，已过百年，林默的句句所言，仍是一柄柄穿心的利剑。
虽然灵汐早已释怀，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也对他珍视万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