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旧梦重逢

“妈妈，我听到那条小白蛇在哭，我们不要杀它了好不好？”
“傻孩子，蛇怎么可能会哭呢，别载说胡话了。”
在郑玄还小的时候，经常与他身边的人，有过如此这般的对话。
这个看似其貌不扬，老实本分的孩子，时常语出惊人。
例如，某天晚上，村口曾出现过一只会说人话的野猫；西边的山脚下，每到秋天的日落黄昏时分，会有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变成一只乌鸦飞进山里去；途径乱葬岗时，坟地中飘忽不定的人影；那年春天狂风暴雨的惊蛰之日，有条白龙在河中跳浪咆哮……
郑玄说，那条威风的白龙，其实就是半年前的晚上，他苦苦哀求家里人放掉的那条白蛇，将家里人都吓了一跳。
孩子的口无遮拦，一度让长辈们很是头疼。
哄骗也好，训斥也罢，不管家里人怎么对郑玄说，年幼的他都信誓旦旦地保证：“我没有说谎，我亲眼看见了！”
直到后来，在村里某户人家的葬礼上，郑玄说出了一些万不该说出的话，而被家里人毒打了一顿之后。
再也没有人，从郑玄的嘴里，听到过那些奇言怪语。甚至往后哪那些过去的胡言乱语来挑逗郑玄，郑玄也只是一脸茫然，一概摇头。
就像是有人，将他脑子里那些怪力乱神的记忆，抹去了一般。
家里人很欣慰，他终于变成了一个正常的小孩。
一转眼，岁月如梭，那个曾经满口胡言乱语的孩子，变成了一个即将大学毕业的大学生。
那些不着边际的言论，和稀奇古怪的故事，似乎也从岁月中，渐渐消失了。
但就在这年的秋冬交替之际，郑玄又一次从几乎相同的噩梦中惊醒。
在梦里，他独自一人在一片黑暗的森林里，面对着一颗树干上长着扭曲人脸的大树。
“难道你忘了约定好的事了吗？为什么还不回来？”
恐怖的数妖对着他如此吼叫，可他却只能惊恐地望着那颗恐怖的大树，动弹不得。
从噩梦中醒来后，郑玄连忙打开灯，抓起床头的水杯喝了一大口凉茶。
房间里乱糟糟的，像是杂乱无章连不到一起的回忆。
半年前，郑玄瞒着家里人，也没先和室友交代一声，一个人默不作声地搬出了寝室，在外面租了一间小房间。
这段日子以来，郑玄几乎每天都逃课，人也变得越来越孤僻沉闷，有时甚至能连续好几天不和别人说一句话。
在心神安定下来后，习惯性地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刚好六点半，外面天还没有亮。听天气预报说今天又是一个阴雨天。
郑玄揉了揉太阳穴，心想既然自己难得因为噩梦起了个大早，那今天还是别逃课了吧。
再这么晃悠下去，辅导员估计要找自己谈话了。
简单地洗漱完后，郑玄正要出门，外面却先忽然穿来了敲门声。
“谁？”
听到敲门声，郑玄有些疑惑；自己一直都是独来独往，房租水电什么的也都按时交了，自从他搬到这来以来，还没有人敲过自己房间的门。
“你好，我是新搬到这来的，就住在你对面，方便的话能开个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