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在破碎而美丽的天空(5)

士兵拿起匕首在手上晃动。
女孩当然不可能说出男孩的位置，她只是本能地收起自己纤细的十只手指。
但她也担心自己会死。当然，她并不是纯粹的恐惧死亡，而是她担心自己死了之后男孩就没有人照顾了。
她猛地膝盖向上用力，打算攻击那个士兵的胯下。
确实是踢到了。
但那个士兵却没有任何反应。倒是女孩痛苦地呻吟了一下，她膝盖吃疼，原来士兵的胯下有护具，而且士兵比她的反应更快，一下子就夹住了女孩的腿。
“看来是没有谈判的余地了。”
匕首丝毫没有犹豫地贴近女孩的手指，正如它所用的材料那样冰冷无情。
——咳
一根钢筋甩过士兵的脖子，士兵应声倒下。
“姐姐……”
士兵的尸体连着钢筋倒向一边的同时，出现了男孩的脸。那是一张惊恐，却充满着无比愤怒和勇气的脸。
男孩与女孩没多想就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没有说话，眼泪却喷涌而出。
废墟随着夕阳下落而变得越来越昏暗，如果再过半个小时，大概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只有这些……看来今天是没什么希望了。”
地上放着的除了那只手，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部位的肉块，看起来是躯干的部分。另外还有一些骨头，上面还挂有一些没有完全腐烂的肉块，不过即使是这么恶心，男孩依然没有介意。
当然还有一些应该是属于这个尸体的遗物，比如鞋子、手表。
冷静下来的两人，眼睛多少还有些空洞。
“这样……”
姐姐失望地沉吟了一下，接着说着。
“不过无所谓了，天也黑了，继续找下去也没结果，先回去吧。明天再说。”
于是男孩开始忙活起来，将这些尸体碎块、遗物放上手推车，女孩也过来帮忙了。
“那么，这是爸爸吗？”
“不是。”
男孩摇摇头。
他手里拿起这个手表，透过碎裂的玻璃看得出这手表已经坏了不再走动。
叽叽，叽叽——
一只老鼠从隔壁窜了出来，直奔尸体的肉块。
那是一只瘦弱的老鼠，大概很渴望食物了吧。
“去你的。”
男孩准确地一脚踢过去，将老鼠踢飞，正好直直地撞向了废墟那参差扭曲的钢筋，被刺穿了身体。
“运气这么好？”
男孩居然露出笑容。
“快走吧，今天我煲了汤哦。”
“什么汤？”
“城镇外面的野菜今天新嫩的意外的少，都是长大很老的，所以只能煲汤了。”
“哦……”
两人推着手推车向家的方向不紧不慢地走去。
女孩突然站定，她有些事情想问。或者这个问题她自己也知道答案，但她只是想确认一下自己的想法是不是真实的。
“其实……你为什么正好会回家？”
“我听到很响的枪声，这里周围都这么安静，枪声可是很容易听见的呢。”
男孩向女孩笑笑。
确实呢，在这种地方相依为命，男孩那“恰巧”的救援，怎么可能真的是恰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