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鹤堂·你】醉光阴④(2)

你听着那头兵荒马乱，估摸着他已经出了后门，“算了吧，你别来了。看着你我怕我憋不住。”
他停下慌乱的步伐，有些错愕，这是你第一次拒绝他的靠近，以往再怎么濒临爆发只要他道个歉，你再念叨两句这件事就算翻篇了。可今天，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的一阵心慌，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心中剥离，空的可怕。
“不是，媳妇儿，你别意气用事，乖你先上楼陪陪爸妈，我尽量赶过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他言语有些混乱，但先安抚着你，执意要去。
火上浇油。你最受不了这般亡羊补牢的马后炮，再也控制不住爆了火气：
“我说孟祥辉，不想来你早说，别这会儿又装作多上心！说了一周多，天天跟你提你也不记得；这会儿说了让你别来，还不听，你拧巴什么啊？讲你的相声去啊。”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冷静一点。我再怎么糊涂也不能干缺席这种混账事儿。咱爸肯定会不开心的。”
“这时候想起我爸了？”
“你先别气，先上楼媳妇儿，我们当面谈，不吵了好吗？”
你重重的深呼吸了几口，意识到这样下去父母肯定能看出来，于是同意他的说法，见面再谈。
“你掂量着办，礼物给你留后尾箱了。”说罢，利落的挂掉电话，拎了一些新鲜的水果就上楼了。
果不其然，他八点多才到，这桌饭真的等他来了才开席。你不爽的踩了他一脚，他还不能喊，只得强忍着面不改色的和你爸把酒言欢。听他说多爱多爱你，和父亲保证会好好照顾你，和母亲发誓你没有一点缺点，都是他给你添了麻烦。翁婿之间能有什么好说的？无非是两个人喝到酣畅，互相倾诉着多在意你这个宝贝疙瘩。
你坐不下去，拉着妹妹就和母亲坐到阳台上喝茶聊天，听听妈妈讲近日的家长里短。
等你们回到自家地下车库的时候已经快零点了，拉了手刹熄了火，你没有转头看他，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电梯间透出来的光亮，没有聚焦。
大半个小时的车程他也醒了酒，坐在副驾驶上偏头盯着你的侧脸，车厢里太过昏暗，他看不真切，只有黑色的剪影，和锁骨间发亮的项链，那是你们的定情信物。
“孟鹤堂，你是不是彻底抛弃了孟祥辉三个字？”
“我没有。”
“那我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他沉默着，没有回答。
为什么啊？其实答案很简单，他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他把本该属于你的那部分也给了相声，他欠了你太多。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有多令人失望，从两年前开始，先是天天应酬喝的烂醉回家，你一个人懒得做饭就吃了一年的外卖，还被他干扰休息，第二天照常穿越大半个北京城去上班。后来演出越来越多，当上了七队队长，应酬少了，但他花在相声的时间却更多了，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变得‘两耳不闻窗外事’了呢？
他知道不该让你独自承担这么多，但他回避了，自我麻醉：再努力努力乘着东风，等熬过这两年，事业稳定下来，就好了。到时候他一定会加倍的对你好，回到刚开始那样的好好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