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文部优秀短篇第二期《名为风的少女》

作者：军士 西电Shining动漫社
我挣扎着从床上坐起，坐在床边用力的清醒了一下被啤酒弄昏的头脑。
又是一个一如往常的清晨。
罢了罢了，这种酗酒的生活还是少过为好。每当这种时候我总会这么想。然而身为一个酒吧老板兼职酒保，喝酒总是迫不得已，外加身不由己。听着各不相同的人的各不相同的人生，便会不由自主地喝起啤酒和威士忌。但不管有怎样的理由，这终究不是什么益事。
我摇摇晃晃的从床上站起，慢慢地走出了房门，扶着墙一步一颤的走下了楼梯。眼前更是一片混乱的场景。昨晚的残局我还没来得及清理，不大的酒吧四处散落着空酒瓶，桌椅也乱得一塌糊涂。得得，我想，一会还有的要忙。
如此想着，我缓步走进了厨房。厨房大概是这里唯一整洁的地方了，但这似乎并不能让我混乱的情况有所好转。我做了一个简单的火腿三明治，配着从冰箱里取出来的冰的彻底的橙汁当作早餐吃了。小茶在我的脚边蹭来蹭去，“喵喵”的叫个不停。我为它盛出一些猫粮，它便一脸满足的吃了起来，对于我摸它的毛也就显得多少有些无所谓。
吃罢早餐，我又重新回到一片混乱的酒吧大厅。本应该打扫一下的，可一想到散落的酒瓶、洒在地上的酒渍和窗台角落沉积的尘土，我便有些兴味索然了。每当这时我总会觉得，还是雇个清洁工会好得多吧。然而这家经营惨淡的酒吧连养活我都难说容易，更别说再雇一位清洁工了。
大概整理了一下桌椅，十点时，卡车的轰鸣声准时而至。留着大胡子的卡车司机扛着一箱威士忌走进。“早啊老板。”他叼着根烟，咧了咧嘴，朝我如此说道。我回道：“早，来喝杯啤酒吧。”他哈哈大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又转身出去搬剩余的箱子。当他把一箱威士忌，十箱啤酒和一箱白兰地全部搬进来之后，我又为他倒了杯啤酒。
“下次来的时候再多带一箱伏特加吧，钱另外算。”我边把这次的货钱递给他边说。
他笑笑，接过薄薄的一沓钱：“知道了老板。另外，”他扫视了一番仍然混乱的酒吧，“不需要我帮忙打扫一下吗？”
“不用了，我自己就行。”我谢绝了他的好意。
他点点头，把剩下的一点啤酒喝尽，挥挥手走出了酒吧。
话虽如此说，我对打扫卫生还是提不起兴趣。纠结良久，还是从书架上取下《树上的男爵》，去门外找了片树荫半睡半醒的看。虽说还是晚春，但天气已经热得难忍。蝉也叫得人心烦意乱。如此这般，在喝了一瓶啤酒的时间里只读了半页。现在想想，在那种昏昏沉沉的时候，本就不适合读什么卡尔维诺。
好歹熬过了这段无聊的时间，太阳已经有些偏斜。我收起书，转身回了酒吧。冰箱里的食材多少有些不足了。虽然还没到不去添置就活不下去的阶段，但反正除此以外也无事可做，我便锁好门，信步向市场走去。记忆里那天我买了胡萝卜和土豆，也买了一些鸡蛋。西兰花什么的没买，虽说谈不上厌恶，但我对这种蔬菜始终喜爱不了。
提着菜篮回家的路上，偶然听到了附近小学的清脆的下课铃声，一只暗灰色的小鸟伴着铃声从路旁的草丛中飞出，向太阳的方向飞去。它飞的速度极快，不一会便消失在我的视野中——也有可能是太阳刺得我睁不开眼睛。我随即想到，两天前是我的23岁生日。我作为人存在于这世上过这般无聊的生活已经长达23年了。这样颓丧的、平淡的、波澜不惊的生活，只怕还要再过同样的23年才能望到尽头吧。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