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良堂)番外(2)
没想到一下楼,周九良居然还等在那里,靠着花圃里的矮灌木丛坐着,百无聊赖地摇着枝丫,一见到孟鹤堂就跳着迎了上来。
“补课这么久?你教的是个傻子吗?”
“你才是个傻子。”孟鹤堂也不知道这个人嘴怎么这么欠,一开口就让人想怼他。又气又难受,掉头就往外走。
“我请你吃宵夜好不好?我饿死了,买卖不成仁义在。”周九良兀自呱呱个不停。
“什么买卖!!你把我当什么了!!”孟鹤堂喊着,突然腹部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一阵昏花,人就痉挛地蜷缩着蹲了下去。
“怎么了?”周九良慌忙上前扶住他。
“没事——”孟鹤堂挣扎着要站起来,却只能佝偻着倚在周九良怀里。
“什么没事!我送你去医院!”
孟鹤堂一张脸苍白得像纸一样,嘴唇颤抖地几乎说不出话来。“不用——我回家躺会就好了——”
“废什么话!”周九良不容分辨,一躬身把人背起来,小跑着冲出马路,招手打了个车。
周九良就这么一路背着人挂号、就诊、检查,到后来孟鹤堂也习惯得搂住了他的脖子,好让他没那么吃力。
“急性阑尾炎,最好是开刀。”值班的女医生严肃得板着脸。
“开刀?不开行吗?”孟鹤堂趴在桌子上,痛得直吸气。
“那先挂水看看情况吧。”
“挂水需要多少钱?”孟鹤堂身上统共还不到一百块,低低的哀求似地问道,“不挂水会不会自己好?”
女医生抬起头来,打量他片刻道:“肯定是不行的,不及时治疗甚至可能有生命危险,我帮你签字先挂上,打电话让家里送钱来吧,没关系。”
“有钱有钱,张医生你开吧。”周九良按住孟鹤堂不让他再说话。
一阵更比一阵剧烈的绞痛让孟鹤堂只能无奈地躺在病床上,等周九良办妥一切,又出去买了堆烧烤啤酒回来,才小声问道:“多少钱?”
“嗯?烤串三块,啤酒五块,干嘛?”
“问你药钱!!”
“哦哦。”周九良咬着棍子,唔哝着说道:“我先交了一千,三天应该够了,医生说还得看呢,要是开刀就再去补。”
孟鹤堂苍白的脸又涨得通红,几不可闻地嘀咕着,“我借的钱,我一定还。”
“小钱,算了算了。”
“不行!”孟鹤堂几乎吼着一般,“我肯定还你。”
周九良咕嘟咕嘟灌着啤酒,又拿眼角瞟他,放下了才轻笑一声道:“你就当这是碗底的荷包蛋吧。”
孟鹤堂一下愣住了,微微别过身,把脸半埋在枕头里。
“喝水吗?”周九良偏偏趴上来,探头惊道:“你哭了?”
“滚蛋。”孟鹤堂用胳膊拱他,却被周九良抓住手腕。
“别乱动,有针。”
“你为什么找我?想让我干什么?我真的没有钱,也不想再去跑车。”孟鹤堂擦掉眼泪,稳了稳情绪,一翻身紧紧挨上周九良坐在床沿的身体,立刻拘谨地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