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鲤》剑网3/琴秀/BG/虐

1.
京中盛传，杨家公子非但琴艺超绝，剑舞更是人间难得几回见。
他的剑舞世上只有三个人见过，一个是师父，一个是当朝天子，还有一个，是他养在池中数年的红鲤。
红鲤是世上最有幸的。
她所见的，是杨家公子醉酒时，于花前月下的一支剑舞。他的步子踉跄却不慌乱，长剑将月色映的纷纷落落，剑锋所过，带起飞花漫天，真如同神仙下凡那般。
杨家公子舞罢，伏在石桌上睡着了。
红鲤摆尾跳上岸来，香风一动，化作个红衣女子。她轻声唤起杨家公子，扶他回房。
“是你。”他不知是梦是醒，看着身旁的女子，恍惚觉得不甚真切。
“是我。”红鲤轻笑着应声，扶他到床边，便远远退开，站在长擎下笑着看他。
“你回来看我吗……”他絮絮的同她说着话，却始终不敢上前，“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我很想你，这么多年仍然很想你。可是你，你再也回不来了，我总是梦到你，今宵也是，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她摇摇头，“睡吧，睡吧。”
又是香风袭来，杨家公子沉沉睡去。
2.
梦里，杨家公子还是个少年，不比如今的庄重儒雅，更是少年心性。
那是他第一次离开长歌门外出游历，随师父一同到七秀坊。
青岩万花谷，扬州七秀坊，徽州长歌门，并称大唐三大风雅之地。万花隐居山林如世外桃源，长歌书香门第尽足风雅，而七秀，红香烂漫轻歌曼舞，是个能醉人的温柔乡。
他在七秀遇见了一个女孩儿。
此时那女孩儿也正年少，绾着双鬟，一身娇俏粉衣，在水云台上跳舞。
墙头马上遥相遇，一见君即知断肠。
他忍不住解开琴囊为她抚了一曲，琴声涓涓潺潺，他抬眼看她，心绪一乱，琴弦应声而断。
台上的小姑娘笑了起来，笑的扇子脱了手，摔断了扇骨。
结果她被师姐拎去墙角罚站，师父以为此事由他引起，也将他拎去墙角，陪着她罚站。
“你跳舞真好看。”他道。
“你怎不用些好诗句来夸我？”她笑道。
“从风回绮袖，映日转花钿。”他想了想，又添道，“同情依促柱，共影赴危弦。”
她红了脸，“呸，登徒子。”
3.
大唐与吐蕃、大食开战，杨家公子身在朝堂，可朝堂之上总是粉饰太平，他更想随军沙场。
恰逢与权臣政见不合，天子自然愿意放他去，正好教众人都落得满意。
杨家公子未如许多文人墨客一般，将书卷都装箱带走，反而是带上了池中的红鲤。
“杨大人，行军打仗，您带条鱼做甚？”统兵的将军不明白。
“将军不懂，带着安心。”他抱着一只白瓷鱼缸，小心翼翼，生怕水洒出来。
从长安到边塞，坎坷迢递，漫漫风霜。杨家公子从未抱怨过半句，纵然青衣覆尘，他仍是那副温和儒雅的样子。
怀里的红鲤，他也从未教她受过流离之苦。
行过许多日，才终于有处像样的落脚之地。他许久不曾好好的合眼睡上一觉了，也许久不曾梦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