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羽】吸血鬼和纯银项链(6)

互相靠近的两人终于在玫瑰花窗下相遇。满盈的月透过彩虹玻璃向两人投下了瞬息万变的光点。 羽毛看着阿神，月光透过花窗洒落在他的面庞上。教堂内部原本就阴暗，只有柔柔的月光透过花窗把内部渲染的五彩缤纷、眩神夺目。忽明忽暗，斑驳陆离光影中，让羽毛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仿佛自己的对面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少年，只可惜如今对方橘黄色的眼底已是一片猩红。
下一秒羽毛就感受到自己被狠狠地摔到了地面上，他吃痛地呜咽了几声，额间因为剧痛而沁出了薄汗，原本就缺乏血色的脸也因为强忍着痛处而有些泛红。阿神长而锐利的指甲粗暴地抓着他的肩膀，一只手把他强按在地面上，尖利的指甲尖陷进他的血肉里，另一只手发狠地掐着他的下巴，粗粝的指腹研磨着他的唇瓣，炙热而急促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颈处。攒聚的汗珠顺着面部的线条滑落，羽毛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羽...毛...」羽毛飞快地睁开眼，就看到阿神正眉心紧皱，血红色的眸子里闪过了几丝清明。他紧咬着牙关，尝试用疼痛压制着吸血鬼血统的勃发，维持着自己最后一丝尚存的理智，全身也为了强撑着那愈加薄弱的意识而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快...走...」他双手紧攥，唇瓣也被他的獠牙咬破了，「我...快撑不住了...」他不想伤害羽毛，但是他已经快要崩溃了，此刻他的所作所为也只是在压榨着自己仅存的意志。阿神还没反应过来时羽毛冰凉柔腻的手已经抚了上来。只见他他小心地用双手捧着自己的脸，嘴唇翕动，哑着声说:「对不起，但是我已经答应过你了不是吗？」阿神拼了命想摇头，要他离开自己，却逐渐被欲望掌管了意识。
羽毛的拇指腹擦过了阿神不知何时湿濡的脸庞。阿神在彻底失去控制权时，他只看见羽毛还有些苍白的脸上划过一抹微笑，灰白的嘴唇一张一合道:
「答应过你，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浓郁的血液气味诱惑着他索取的欲望，阿神的瞳孔逐渐被血色所覆盖。他本能的轻启嘴唇露出两颗稍长的尖牙，獠牙刺入破开了羽毛雪白的脖颈 。那甜腻，温热的血液充斥口腔，流入喉咙。黑色的骨翅在阿神身后展开，仿佛禁锢的黑色牢笼，沐浴在银白色的月光下，将羽毛笼罩住。一道道鲜血曲折蜿蜒的血痕在雪白的肌肤上流淌而下，点点猩红在羽毛宛如白瓷的玉颈的映衬下，泛着病态而妖冶的魅力。
清冷的月光，淡淡的，柔柔的，穿过彩虹窗户静静地泻在房间里，在两人身上缀上的星星点点的光粒。阿神的两颗犬牙染上了蔷薇的色泽，鲜血顺着嘴角流下，口腔里除了血的腥香，还多了几缕泪的咸涩。
教堂洁白的地面上，殷红，璀璨的玫瑰，凄静的绽放着，缓缓的渲染出一片瑰丽的月。
羽毛蝴蝶翼般纤长的睫毛再次扇动时，一映入眼帘的就是陌生的洁白天花板。他刚想起身就看见自己露出的手臂上插着许多塑料管子，而自己左手掌心正被人五指紧扣着。
紧握着自己手的人，除了他还会有谁呢？
他听见阿神颤着声说:「你回来了啊？」
于是他笑着流泪道:「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