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鹤东×她】夜夜夜

原发lofter 俺还是搬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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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北京是个让人说不出话来的城市。
纵然她已经在北京呆了近十年，也很难说清对它的感觉。
它包容，好像能拥任何人入怀，拥抱未必都让人舒服，但它永远不会挽留。
来去由你。
在北京的日子并不容易，当初的一腔热血，开天辟地的激情被生活消磨殆尽，所谓的理想只剩下活着。
活着就好。
家里催着快点结婚，安安稳稳待在那个没有地铁的城市有什么不好，忙忙碌碌，柴米油盐，怎么都是一辈子。
不甘心啊，怎么甘心呢，当初她追着他来北京，家里人反对，她在电话里声嘶力竭的吼着告诉他们，李冬我这个人我跟定了，不回家就不回家！
挂了电话之后再打过去已经是三年后，她打胎要钱，一个人。
电话那头的哥哥沉默了片刻，“好。”，没有责怪，没有质问，没有对她三年叛逆，最后却落得这个下场的暴怒。
只有心疼，或者说，怜悯。
李冬提分手后她当夜拉着行李箱呆在公园长椅上抽烟的时候没哭，她到处找不到合适的房子没哭，她一个人躺在手术台的时候没哭。
去银行取哥哥寄过来的钱的时候，她看着卡里多出来的五千块和哥哥发过来的短信，“回家吧。”，捧着钱在自动提款机前哭到站不住。
她从那时起打定主意，绝不回去。
她能吞下侮辱，委屈，但是无法接受怜悯。
即便当初选错了的是她，即便她确实值得怜悯。
她受不了。
所以绝不低头。
她吃了三个月泡面，把哥哥寄的钱照数还上，从此每年寄钱不断，回家总是大包小包。
亲戚都以为她在北京混得不错，饭桌上不吝惜夸赞之词，她低着头笑得温柔。
背后是咬紧牙关的灵魂。
她跟自己较劲，工作起来不要命，整夜整夜熬。年前公司体检，那个戴眼镜上年纪的医生拿着她的报告单，“姑娘，你这样不行的，你才三十啊。”，镜片反光，看不清医生的眼神，她反而笑了。
这样很好。
只是灌酒的时候还会想起几年前的那场流水混账，他的脸一闪而过，她这时不是不想他的，就一秒。
一秒而已，不难过。
02
也不是没有撑不下去的时候。
就像今天。
在饭局上喝酒的时候胃已经开始痛了，但还能忍受，忍一忍就过去了。
没人天生擅长忍受，都是逼出来的。
胃痛来势汹汹，平常半个小时就能过去，这次痛了一个小时还没有减轻的趋势，为了一个方案，她又喝多了，在厕所吐了很久，出来的时候倒春寒的冷让她一激灵，路上没有车，拿出手机只亮了一下就没电关机了，原来已经下半夜了啊。
从这里走到公寓要四十分钟，走呗。
胃里渐渐绞痛起来，这种痛向下向左向右蔓延，仿佛要把人拦腰斩断。她用手包抵在胃上，妄图让那个胀得像个随时会爆炸的胃安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