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第n 1次自杀,再次以失败告终。
夜无声。
独自坐在横滨海岸的礁石上,迎面拂过温热的夏季风。横滨的海很远,望不到边,只有一条与天空的交界线。水雾弥漫,一层完美的过渡。真正所谓的“海天一色”,是同样熟悉的黑暗,暗沉之景无前路之希望可言。如同日夜浸在血腥与杀戮中的皮囊,血液早已与夜同色。
曲脖仰望,是呼吸舒适的45角。
不和谐来自点点反抗的琐碎——星与波光。星少余至细碎几粒,像是被遗落的晶晶泪珠,落至黑色幕布;波光起伏,粼粼不绝,夜晚染黑了海面,银色微光显得更为突出,无声回应着月光的清浅。来自它们呼唤,是对光明的渴望,是对一轮新阳的祈祷,是对迷茫前路答案的求知。
我对着那一轮月伸出了手,弯曲食指与拇指做夹月状,视线透过,仅剩孤独与月。那轮散着微光的圆月迷失在茫茫夜海,就连共生在水中的倒影也不复存在。目光所及有限罢,未能免俗,穿不透长夜这层薄膜。
“连活着的意义也无法抓住的话,就向无聊的夜晚道别吧。”风再一次无声拂过面颊,很轻,像他的手。
“安静的夜意外合适。”
一跃而下。海水的温度很低,冰凉之感瞬间刺痛了全身。水尽是如墨汁般黑,光碎不被赋予存在的机会,就连气泡也未见踪影。
慢慢窒息,慢慢遗忘。已无力睁开双眼凝望,闭眸回想,曾听到一个声音,在死前想起的那个人,意义非凡。嘴角上升了一个弧度,脑海中浮现的是红铜发色的男人坐在身旁喝酒的模样,腰间别两把未沾血腥的手枪。
……意识溃散。
何处的光?光下是舍去黑色长披的少年和挚友,接受失去的那一刻。红色沾染了整只左手,无助、害怕、焦急……冲涌至脑海,所有情绪换成一声大喊释放。
“织田作!!……”
回忆终于此。睁开眸子,光线刺的眼睛不适应,半阖状态得知已是早晨。背后沙粒硌人,未干透的衣 服贴于身。海风带着潮味吹过,凉意阵阵渗骨。
“......司败了啊。”
说是入水自杀,无痛无痒,最后却是被海浪一次次的翻涌冲上岸的结局,似乎就连包容万物的海洋也排斥我的存在。一次连伤痕都未留下的自杀。不知是失望还是庆幸稍作了停留,只有双眸盯着天空,蔚蓝如旧,浮云层次有加,几只鸥鹭肆意东西,划破天的安宁。
活着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
陈年的一问又被提上扫了灰,却犹如得到一把配好钥匙的锁易解开。为了挚友的那句话,为了证明他曾存在,为了守护我们共同的友情。殊不知,真正的答案仍拷着枷锁。
追寻着如此这般的我,如同这无边之海中的一滴,看着日夜交替,看着四季更迭,看着晴雨阴雾尘,看着游鱼不停,看着人世苍凉。曾经无知无助的我再也抓不住生的希望,世间无你便无情。
我们同为『世界』这场游戏的一子,不断走向各自终点。光明黑暗无关痛痒,腐败成功不解心头。回首过往,泪湿沾衣又何妨?与毕生知己走过的路,萤光漫天,璀璨无言。
「为了你,我也有走向光明的热望,世界不会于我太寂寞。」
又一夜,月光微现,礁石之上人影依旧,却不同于往。
笑意浮现,萤火翩跹。细观海天,星月清浅。
——点点萤光围绕身边,阵阵海风拂去不安。夜晚里,你是我唯一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