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娜:秋风起(七)

"楚王到！"门外传来太监的昭声。
屋内的妇人穿着华贵，气势逼人，早已年过四十有余可保养的像是二十七八，眉眼和宣仪有几分相似，可眼中的深沉却是沉淀多年才会有的心机，不过能在宫中动乱中存活上位，哪会是简单人物。
"传！"妇人睁开了微瞌着的眼说，她等‘他'许久了。
宣仪衿着手进门，入门看到太后作了揖喊了句:"太后娘娘。"
妇人轻笑一声说:"怎么，连句母后都不叫的吗？"
宣仪不做言语，只站在屋内，屋里的太监宫女都比之前更低了头，害怕殃及池鱼。
太后看自己这个‘儿子'冷着脸的样子，觉得无趣摆了摆手便让‘他'坐下。
太后剪着盆栽，状是无事地说:"可还在怨我？"
宣仪眼底的寒意更深了，冷着声音说:"那我的前乳母又何其无辜？"
宣仪不禁回想起，自从自己作为‘皇子'后，贴身照顾的都是那时还是皇后娘娘的太后的心腹，防止自己是女儿身的消息透露出去，现在的林乳母并不是自己真正的乳母，在她之前还有一位孙乳母。
幼时自己不经事，问孙乳母说:"宣仪是男孩女孩？"
孙乳母看两旁无人，摸着宣仪稚嫩的小脸为难地说:"皇子是女子……"
"那为何我是皇子不是皇女？"宣仪抬起小脸皱着眉说。
孙乳母心疼地看着宣仪说:"这其中事皇子万不可探讨，让他人知道您恐性命不保。"
宣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拽了拽乳母的衣袖说:"宣仪想穿一穿凌衣……"凌衣是乾唐女子衣服的总称。
孙乳母看着面前小人甜甜的笑，还是被宣仪打败了，偷偷带着宣仪回了房从自己衣箱里找出了一件衣服，这是她早先无趣，按着宣仪的尺寸做出的衣服，这次正好派上用场了。
"小主子可千万不要向旁人说。"孙乳母嘱咐说。
宣仪听完乖巧地点了点头，孙乳母手巧地给宣仪扮上了，不一会，一个像是年画上的娃娃便出现了。
"小主子可真好看！"孙乳母笑着说。若是小主子是皇女，必是乾唐最美丽的女子，心里不禁遗憾极了。
"啪！"一声门响。
"你在做什么！"太后贴身宫女翠环大声喊道。她竟然看到了自家小主子竟被扮成了女子，这可是犯了大忌。
孙乳母慌张地手里的梳子也掉了下去，于是孙乳母便被带上了皇后寝殿听候发落。
任凭宣仪怎么哭，孙乳母还是被几位宫女按住强灌了毒药，在宣仪面前一点点死去。太后站在宣仪面前挑起宣仪满是泪痕的小脸说:"你是皇子就是皇子，旁人谁都改变不了……"不知是说给宣仪听还是给屋中的宫女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