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国】要抱抱（二）

无人救我。
02.
郑号锡把孩子抱起来的时候小心翼翼得如同第一次见面时那个畏手畏脚的八岁的郑号锡。
即使如此还是碰疼了田柾国腰间的伤口，他没发出声音，但身子抖了两下。
郑号锡猜他一定很疼。
小哭包从小到大都被娇养着，没吃到心爱的糖饼都要哭闹一场，奇怪的是受了伤却习惯一声不吭。
郑号锡问小国，为什么不喊疼。
他说，因为太疼了，如果喊疼的话哥哥以为我在撒娇，就不心疼了。
我以后受伤就一声不吭，让哥哥更心疼我。
小兔崽子，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郑号锡鼻子又一酸，现在被你得逞了，你可开心了吧。
他动作轻柔地将田柾国放进车里，拨开小孩粘在额头上的湿漉漉的刘海，俯身吻在脏兮兮的仅剩的完好皮肤上，眯着眼笑了，极尽温柔：“疼的话就喊出来吧，听话。”
小孩虚虚睁开眼，咧开嘴露出兔牙来，想说什么却没有声音。
郑号锡怕看着看着就落下泪了，揉揉他的小脑袋一言不发地回到副驾驶上。被电话喊来的徐叔什么也没敢问，只不断回头看躺在后座一小团的孩子，眼睛红红地发动了车。
真是作孽啊，老天爷。
田柾国怎么都不说他到底为什么离家出走。他不说，郑号锡也不问。快要高考的孩子，叛逆些也没什么，反正他养得起他。
郑号锡也不忙公司的事儿了，什么都比不上他的可爱弟弟重要。
田柾国不知道是跟哪儿的混混打了架，几天来就揣着一点零钱在黑网吧里度过，也不知是郑号锡心理作用还是怎么，这几天不见都好似瘦了许多。
“张嘴。”郑号锡轻声细语哄着他，端着鸡蛋羹，挖了一勺递过去。
小孩还有点感冒，鼻子哼哼唧唧的，瘪着嘴模糊不清一句“不想吃”，听起来都像撒娇。
郑号锡只当没听见，把勺子又往前递一递。这十几年他把弟弟摸的清清楚楚，小孩就爱故意置气，每每第二次他就听话了。
可这一次，田柾国却垂着眸偏头沉默了好久，自己把碗勺拿过来，道：“你先去忙吧，我自己来。”
郑号锡一愣，揉揉他的脑袋：“还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田柾国一双圆圆亮亮的眼看过来：“我又不是小孩子。”
他今年就要成年了。
郑号锡还想说什么，小孩却蹬蹬被子，自己端着碗坐在床另一边不去看他了。
这小子。
郑号锡有点好笑，却也无法，又倾身揉了下小孩的头顶，这才离开。
他并不知道，田柾国背对着他，瞧着在认认真真吃饭，眼泪却已经无声地掉在碗里，和在一碗被他搅得稀烂的鸡蛋羹里。
他恶狠狠地挖了一勺又一勺，像是个不懂事的爱哭孩子。
*
田柾国不去学校了，郑号锡听到这个消息也没什么大反应，虽然他也想望弟成龙，但是弟弟似乎对学习什么的一直不怎么感兴趣——反正也不是很重要。但出于田柾国前段时间的离家出走事件，郑号锡还是觉得他得好好关心一下弟弟的心理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