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其一我和她的故事(4)

我需要发一场疯大吼大叫，但我无力怎么做，太累了，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只有大脑还在转动。深吸一口气已经闻不到茉莉花的香气。
我没有见过尸体，也未曾在现实中亲历身边的人因病而死的过程。我以为只要看到春的脸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灿烂，她的病就会慢慢好转，从轮椅上重新站起来。再离开我和我所在的不幸世界回到充满幸福感的美好世界当中。所以我没有仔细问过她的病。
原来她的不幸我无法分担。是她在单方面的帮助我。
我走出医院，明明是春天身体却和在冬天一样僵硬。
原本还透着丝丝光芒的天空逐渐变得暗淡无光，再过不久便有一场大雨降临。
我拖着冰冷的双腿走上石桥，雨水已经开始纷纷下落可我还在用和平时相同的姿势趴栏杆上。
现在既不是黄昏也没有落日，只有一个奇怪的人在石桥上淋着大雨盯着河面发呆。
“如果跳下去，一切就结束了。”这句话不断的再内心深处回响。
我能想象这种感觉，缓缓地下沉，慢慢失去嗅觉、听觉、视觉、触觉到最后生命消逝。
再睁开眼睛已经在一个熟悉的地方。一个乡下的火车站，可以看到一辆老久的绿皮火车向这里驶来，我穿梭人群中，寻找某个人，我并不是非常急切因为有些场景我看到了才会发生。
走到站台尽头我终于看到我熟悉的人，10多岁的我，他旁边站得人我也并不陌生，是18岁的春，她穿着牛仔短裤，露出洁白雪嫩的大腿，上身穿着黑色的T恤，将她诱人的曲线展露无遗，胸部感觉也比在医院里看到的她大了许多。我第一次想用“性感”来形容她。
“真美。”我站在原地感叹。
可能是我因为我平时妄想春穿什么更好看，才会出现穿着短裤和黑色紧身T恤的春。
火车到站，春提着白色的行李箱灵巧的跳进车门像个顽皮的小猫，让人觉得可爱。她朝着过去的我挥手告别，示意火车要开了。
“你会回来吗？”过去的我大声朝她喊去。
春微微一笑。没有任何声音传来，但他固执的认为春的笑容代表着她会回来。
他保持微笑坐在站台直到火车完全消失在视野中，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离开。心里还不断暗示自己过几天她就会回来。
我默默看完后，再次睁眼看回到了现实。全身完全被雨水淋湿。
躁动的内心恢复平静，刚才脑海中的画面，像一场电影，它不只一次的出现在脑海里。每当一个我所需要的人离开时我都能清楚的看见他们身影上了那辆老旧绿皮火车，公园的玩伴、同小区的朋友、书报亭里每天在你放学时会和你打招呼的老大爷、在网上一起聊天、打游戏的朋友。
虽然我一直不知道为什么会能看见，但这些如电影般的画面确实能帮我恢复平静。
桥上两条纤细的黑色的轮胎印在被雨水冲刷中慢慢淡化。我踮起脚尽量不碰到有轮胎印的地方。
一天还有很长，至少不能让它太早结束。
河堤上春拿着3块石头像积木式搭成的小塔，已经消失。最上面的石头掉到河堤下面的草地上。估计是某个熊孩子在河堤上奔跑顺脚踢掉。石头静静躺在碧绿的草地上显得格格不入。它和灰色的天空一个色调，却永远不无法融进天空。
我没想过拿起它，把它重新放在两块石头上。因为还会有孩子或是成人踢掉它。我坐在剩下两块石头旁边，凝视着我们一起看过数次的景物。
“果然，很寂寞。”我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