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第四插曲(2)

找到那一丝真实的感觉。
还有，自己所一直迷惑的东西……
……
表盘中，圈状的进度条走过了表盘边缘61%的距离，正中央显示着“进度61%……”的字样。
手表戴在周博的腕上，周博则在狂奔。
夏至前后，东北地界，温度其实不算高，晚上乘凉是真的舒服，不像再过一个月的大暑，夜里风都是煮熟了的。
微凉的风吹拂，周博却一身身地出冷汗。
他最擅长的，是欺骗与诱导，这正是他敢于直面S级的理由。子弹威力再大，也要能击中目标。精于欺骗的他，对把自己从敌人的准星里捞出来这件事有着异乎寻常的丰富经验。
但现在，他遇到了一些麻烦。
“这下事情可大条了……”
周博正在逃跑。准确来说，是隐身逃跑。他隐身的方式不同于默认的“透明化”，而是在人流如织的冰城中央步行街上。
他以极迅捷的步伐穿行在人群中，人们偶尔看他一眼，只当做一个来步行街夜跑的怪人。
难以被在意的是，整条街上或明或暗的灯光，无论路灯还是霓虹灯，都在不甚明显地闪动。
人眼是容易被欺骗的器官，尤其在加上大脑以后。被要求认真观看人群跳舞的人难以发现舞蹈途中在人群中间钻过的一只大猩猩，原因是大脑为眼睛加了限制条件，注意力集中在某样事物上时，其余的事物会被选择性忽视，甚至有意删除，就像大脑对那些杂七杂八的干扰者说“滚滚滚！”一样。摄像头被人信赖，正因它对所有东西的忠实记录，若将人眼当做摄像头，屏蔽大脑——也许就能弄明白周博现在的动作了。
步行街的所有光源在周博进入的瞬间即受到干扰，开始无规律频闪，闪动的程度很低，在夜间低照度环境下不会被察觉。光源的细微变化引起了街上流动的人潮每个人的阴影变化，在最合适时机切入的周博，就像滴进水里的墨汁，起先快速发散勉强能看清流动的轨迹，但随后同化于水，便再也寻不见了。每个人都在为周博做无意识的掩护，就像钻过人群的一只大猩猩。
水知道墨汁去了哪里，群众知道周博在哪里，做到以上这些，需要被欺骗的，是远观这盆水的人——
纤小的人影正浮在步行街上空，披着脏乱的黑雨衣。此刻她没有戴兜帽，露出的眼瞳泛着细细的金色，一头明亮的金发披散开来，发梢微微浮动。
她没有掩藏也没有这个意识去掩盖自己的存在，当然行人也没有莫名其妙抬头看天的理由，她暂时没有被发现。
周博心中焦虑，表盘上进度条走在69%的刻度，他还需要再周旋一会儿。
以往他面对S级，要做的无非找到这位S级最依赖的一种感知，进而欺骗即可。例如对热量敏感，视野下意识会带上红外视觉，周博就会改动自己的热量反应，与周围同化，再配合透明化普通隐身，就可以顺利在该S级身旁呆上一会儿，采集到足够研究的数据。要是嗅觉，就散发错误的气味信号，等等等等。
但这次，情况相当不妙，自己轻敌了。
……
一开始，他照例设置了信标——一个敢达SD黏土——随便搁在某个角落，转嫁自己的信号以后，自己真身就开始接近目标。可当自己接近到三十米以内时，她突然抬头发现了自己！而且是真实位置，不是远在几百米外的信标！这吓的他顿时开了完全隐身，转身就跑。那个小女孩外貌的S级则迎风飞起，冲向了信标所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