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者的葬歌(2)

火炉里舞动的熊熊烈火，餐桌上美味的火鸡，还有暖呼呼的热汤，以及屋里舰娘们的欢声笑语，没有一样是不让她口水直流，羡慕不已的，但让她觉得奇怪的是，为什么会把一棵松树放在家里，而且上面还挂满了闪闪发亮的、红白相间的装饰品，和树尖上璀璨无比的华丽五角星。她眯起双眼，透过发白的玻璃依稀看到了墙上的文字，艰难地读了起来。
“圣…诞…快乐？”
正当波特·D·威廉思考着「圣诞快乐」一词是否具有其他什么特殊含义时，一阵杂乱的脚步打断了她对哲学的探寻，她只好快步离开。
回到根据地，应该说是露营地更准确，雪白的地上简单铺上了一块寒酸的纸皮箱，是为了隔绝从地面上冒出的寒气，但到了现在好像不太管用，旁边还有一个被剪成一半的油桶，里面残留着昨晚燃烧殆尽的灰色灰烬。简单、简洁，一无所有，却让人有种说不出口的安心。
她熟练地捡起木头，熟练地垒成一堆，熟练地生了一团火，熟练地窝在从垃圾场捡来的棉被里，享受着今晚的意外收获。
爱笑的人运气不会太差，因为运气差的根本笑不出来。
臭气熏天的脏水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正倒在她的面包上，即使如此，她抬头望了望灰白的夜空，长叹一声，凭借着近乎于病态的乐观态度，捡起湿淋淋的面包，并大口大口地吃掉。
波特·D·威廉，依然能生存在于这个世上，已经算得上是一种奇迹，真不知道她是有何等的勇气、何等的心胸，才能在这个充斥着妖魔鬼怪的港区里存活至今。
可是今晚，她终于受够了不公的一切，她讨厌着，厌恶着这个由虚伪、谎言所编织而成的港区。现在的波特·D·威廉就像一眼快要溢出洪水的堰塞湖一样，等待着一条导火索的点燃。
伴随着远处教堂响起的欢乐报时钟声，她点燃了身边的穿甲弹，炽热的气流包裹着她的全身，温暖得就像自己置身于刚刚所见的屋子之中，装饰华丽的圣诞树、暖呼呼的热汤，美味的火鸡一边伸出它的鸡翅邀请着自己，一边随着欢快的音乐翩翩起舞，但很快又消失不见，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
意犹未尽的波特·D·威廉还不想因此而草草结束，虽是虚幻，但很舒适。于是一下子点燃了身边所有的超重弹，宁静的港区，寂静的夜，又一次迎来了核平的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