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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总裁带球跑》(一)

有时去治愈,常常去帮助,总是去安慰。
从选择了医生这条路开始,申赫这一路上似乎就从来没有顺利过。以前是为了学费和生活费不得不每个寒暑假都留在学校的实验室里刷烧杯和试管——有时甚至连做梦都梦见自己还有一大排试管没来得及刷。真正进入了医院以后,一边是繁重而琐碎的工作,一边还要从自己不多的工资里挤出钱来还房贷,也绝对算不上轻松。
好在六年过去,他也都习惯了医生这种随时可能昼夜颠倒的生活。
因为换季,儿科医院里最近多出了不少小病人,儿外的科室里已经有两个医生病倒了,其他医生肩上的担子一下子变得更加沉重起来。本来他今早只有一台手术,可孩子生病来势汹汹哪分时间,他只好又挤出时间来临时加了一台处理婴儿肠套叠的手术。
井然原本可以选择不回国的。上海的新海洋馆虽然是他主持设计的,但他要真的因为太忙而没法出席也不是什么大事。事实上,从意大利到上海的来回,一路上确实很辛苦。但是听到下属跟他说到这个邀请的时候,他还是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
他有快一个月没见到童童了——准确来讲,是一个月零三天。四五岁的孩子长得很快,他隔一个月没见到孩子就觉得他又有了变化,而他不愿意错过他的变化,所以哪怕罗马和上海隔得再远,他也对这种奔波乐此不疲。
他的父亲去世得太早,他对父亲的印象早就模糊了。童童的出现是个他根本没有想到的意外,可是他从这个小小的“意外”上,似乎感受到了父亲对他的那种温情。所以,即便辛苦,他也无数次地庆幸自己当初费尽心力留下了这个孩子。
飞机准时降落在虹桥机场,他拖着箱子,习惯性地买了一杯咖啡边走边喝。周围都是行色匆匆的人群,他却不紧不慢,心里还在猜测着童童会不会喜欢箱子里他给他新买的玩具车。想象着孩子小小的一团窝在他怀里的场景,他心里就止不住地高兴起来。冷不防一个男人从他身后突然冒出来,两人身体相撞,井然手上端着的咖啡撒出去小半杯。
井然楞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就只听到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啊”。等他抬起头来时,对方早已经走远了,只留下一个穿着棒球服的背影。他心里有点生气,但又不是会和人吵架的性子,再一想童童还在家等着自己,索性决定这事儿就算了。不过,因为外套上溅到了咖啡,他还是先带着行李去了酒店,打算先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再去见童童。
他希望自己在儿子的眼睛里永远是干净整洁的,就像他父亲留给他的印象一样。
然而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不过是耽误了这么半个小时,就接到了那个堪比噩梦的电话。
申赫在马路上捡到那个孩子的前一分钟,他还在苦口婆心地劝他的师妹唐雨佳平心静气地去和患儿家属和解。然而下一分钟,他扭头就看见一个孩子一动不动地躺在马路上,半边脸都沾着血。作为儿科医生的本能让他立刻就把别的事情抛在脑后,几步上去尽力分开旁边围观着的人群,蹲下身去查看那孩子的情况。
是个大概四五岁的小男孩,双眼紧闭,任凭他怎么呼喊都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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