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口子的第七年】光亮满园
12月的末尾接连下了几场冷雨,整个城市被灰蒙蒙的天空笼罩着。小区里正在走路的人缩短了脖子,急匆匆地奔向温暖的家。
下班回来的黎海唐搓搓手,拿出在口袋里捂热了的钥匙。“咯噔”的开门声响起,孟小园笑着抬头,扔下手里的半截胡萝卜,雀跃着跑过来,一把揽住黎海唐的腰。黎海唐挪动脚步再次站稳后,左手拍着孟小园的背作为回应,右手后伸拉上门。搂着像树懒一样不肯撒手的孟小园走进客厅,黎海唐猜测着是不是天气变冷的缘故让孟小园格外黏人,一边推他去做饭。孟小园闻着手上残留的冷空气的味道,一步三回头地走向五米外的厨房。
黎海唐换好居家服走到厨房,从身后抱住孟小园,故意把头发往他的脸上蹭。孟小园正搅着面条的手僵了一下,随即开心地笑起来,感叹着在一起七年了,黎海唐偶尔的撒娇还是会让自己“受宠若惊”。
片刻后,黎海唐的声音打破了甜蜜的宁静:“说好了明天陪我回家看爸妈,不要再找借口赖床了。”孟小园感到一阵紧张,扭过头眨巴着眼睛看着黎海唐。“我爸妈一定会喜欢你的,不用担心。”黎海唐及时安慰,也挡掉了孟小园的借口。孟小园明示黎海唐想要知道一些注意事项,也只是得到了相似的回应。孟小园瘪着嘴,还在担心自己明天表现不好。明明自己也不是胆小的人,却在这件事情上犹豫了一整个星期。沉浸在小想法里的孟小园被黎海唐一声“面条煮过了”拉回了现实。转身面向一锅正在溢出来的白色泡沫,孟小园利落地关火擦灶台。一直在扰乱孟小园心思的黎海唐还是没有放手。
享用过热腾腾的萝卜肉丁面,两个人窝在沙发上看《汽车总动员》。孟小园像小孩儿一样缩在黎海唐怀里,在自己喜欢的动画片和黎海唐轻浅的呼吸声中感到无比的安心,要见家长的紧张也消除了很多。
第二天,海唐父母盼望许久的元旦节终于到了。两个老人一大早就携手到菜市场挑选最新鲜的蔬菜和肉类。另一边,又开始紧张的孟小园同志面对一整柜的衣服犹豫不决。在黎医生的注视下,孟小园把手伸向印满了米奇的裤子。看到他一脸“果然如此”的笑容,孟小园赌气似的说:“就穿这件了。”黎海唐无奈地笑笑。“骗你的,我也知道今天有多重要。”孟小园说着,重新搜索起能够完美展现自己帅气可靠形象的衣服。半个小时后,孟小园选定了棕色的大衣和笔直的黑色长裤。人靠衣装果然是至理名言,脱离了卡通形象的孟小园看起来确实沉稳了许多。
孟小园按照惯例亲了一下黎海唐,两个人牵着手走出家门。想要体验黎海唐回家的心情,孟小园开车到火车站买票。
绿皮小火车上坐满了人,连狭窄的过道都挤得没有空隙。两个小时的车程,孟小园一脸兴奋地看着窗外,黎海唐的眼里全是孟小园。数不清是多少年了,终于可以带着喜欢的人回家,黎海唐忽然觉得眼睛酸酸的。装作不在意地擦了一下要流出来的眼泪,黎海唐再次看向孟小园,只觉得他在灰暗的背景下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