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华（上）(2)

先皇后张昭儿一直不喜她。
生活仿佛一夜之间从天堂掉到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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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败的房屋中少女蜷缩在角落。
门突然被人打开，老旧的门发出“嘎吱"的声音。
而竹曦只是低着头，似是对外界的事物毫不在意。
女人穿着正红的宫装，头上带的也是少见的金器
她缓缓地走近少女，“这不是端华公主吗？”
“怎么落得如此狼狈”，张昭儿蹲下身，食指轻抬起她的脸。
竹曦被迫抬头却也只是沉默着，不发一言。
"那个贱人从进宫来就出出欺压我，可现在她的女儿还不是任我凌辱。"
张昭儿用手细细描摹着竹曦的眉眼，动作如情人般温柔。
"每次看到你，我都能想起你的母妃朝绫"。
鹂贵妃朝绫，竹曦的母妃。
手从眼睛到鼻子再到嘴巴，一路往下，最后停留在了颈博，突然用力扼紧。
看见少女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她笑了，将手松开，在少女的耳边轻语:"你的生辰就是长昭的祭日"。
"长昭是我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我的最后一个孩子，她本该是大燕的嫡长公主。"
"在我怀长昭的第三个月时，朝绫有了你，你是早产儿，而我的长昭和你是同一天诞生的，我失了宠，难产却没有一个太医在我旁边。"
"我千辛万苦生下来的是一个死胎，而我连封号都想好了"。
说完，女人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看着她如今的模样，衣衫褴褛，眼睛里没有生气，哪里还有半点公主的模样。
张昭儿在房间里漫不经心地徘徊。
"那个叫流光的婢女，你很在意，对吧"，明明是一个疑问句，她的语气却异常肯定。
"既然你这么在意她，那我送她下去，陪你的母妃可好。"
"别动她"，竹曦开了口，声音却是异常沙哑。
"只要你安安分分的，我保证不动她"，张昭儿语气一转，"可你若是不听话，你这个位置可是有很多人等着呢"。
张昭儿离开了院落，便再也没有来过这。
此后，竹曦再也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她成为了宫中最低贱的人，任人欺凌辱骂，什么脏活累活都丢给她做。
冰寒的冬天在河中洗过衣服，在炎热的夏天里刷过马桶，甚至洗过宫中无法自理老太监的亵裤。
3
"主人，您不插手这件事吗？"
"恰恰相反，我不但要插手，还要推波助澜，毕竟亲生母女相残这一幕戏，真的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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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时间不过弹指间，宫中却早已变了一个模样，换了一个掌权者。
张昭儿呆呆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肌肤依旧吹弹可破，如少女般紧致。
这也是这些年养尊处优的结果，喝着最好的蜂蜜，穿着最好的丝帛，她早已不再是那个天真浪漫的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