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生结弦]The Tears（2）

家中的一切与走时没多大的变化，客厅的墙壁上挂着父亲在莫熹八岁的时候亲手绘的一幅全家福，父亲在一个没有鸟鸣的早晨离开了家，她记得父亲在她和母亲额上留下了轻柔的吻，很多很多年，他人间蒸发般，连半个信儿也没传回来过。
莫熹回到家的时候，顾了之正坐在床边出神地望着窗外，嘴里哼着不知名的童谣，旁边摆放着没有翻译完的书籍，手腕上缠着刺眼的绷带。
“妈妈。”莫熹静静走到床边坐下，摸了摸顾了之苍白的脸，顾了之觉察到动静，呆呆地转过头来，眸光疲惫而又迷茫，见到莫熹的一刹那，蓦地迸射出一道光，顾了之怔怔地盯着莫熹，笑了一笑，眼眶中涌出泪水，滴在莫熹的手上，莫熹觉得似被灼烧一样的疼。
“妈妈，我不走了。”莫熹放柔声音，喃喃细语听起来似是在安慰没有吃到糖果的幼童。
“阿熹你看，灰色的天空，我一直期盼着能放晴。”
深夜，莫熹哄着顾了之睡着，回到自己房间，从柜中找出冰鞋，抱着它们出门。
附近有个冰场，她的梦想是在那里生根发芽的。
莫熹喜欢在冰上的感觉，仿佛那里才是她本该长久生存的地方，她喜欢滑行时无拘无束的感觉，聆听冰的絮语，她喜欢跳跃时风在耳边呼啸的声音，在冰上，她暂且可以忘却一切忧愁，那里没有悲伤，没有绝望，也没有快乐，有的只是让莫熹觉得安心。
莫熹第一次滑冰时摔了个人仰马翻，只有四岁的她没有哭，她躺在冰面上，毫无预兆地喜欢上这项运动。
有些人，生来便是冰上仙的命。
莫熹酣畅淋漓地滑了或许永远不会在赛场上出现的节目，她为了这个节目失眠了十天半个月。
东方已露出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开始了，莫熹回到家，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没有困意，她悄悄打开了顾了之的房门，坐在床边，端详着她并不安稳的睡颜，之后，在她醒来之前，悄悄离开。
莫熹在新的环境里依旧没交到一个朋友，课上，莫熹有一半的功夫是与周公同在的，即便如此，她总是名列前茅，少女的嫉妒是天真而又恶毒的，莫熹有几次从食堂回来，就听到所谓的同学在谈论她是多么的白莲花绿茶，装高冷，一副狐狸精的模样。
入耳皆是些不加修饰的词语，可以轻易摧毁一只玻璃心。
莫熹垂眸，遮掩一闪而过的忧伤，若无其事地从她们身旁走过。
少女们见到故事的主角出现，面上是无法掩饰的慌乱，她们飞快回到座位上。
莫熹朝他们笑笑，嚣张如骄阳，她们别过探究的目光。
你们说，也不关我的事，不关我，不关我。
莫熹回过神来，“刺啦———”手中的笔修然划破了作业本的一页，在上面留下一道长长的划痕。
“悲哀啊，莫熹。”
如此过了几个月，莫熹渐渐习惯了现在的生活，只是偶尔还会想念在国家队流血流汗的日子，顾了之的病情稍微好转，至少晚上再也不用依赖安眠药入睡。
一个细雨迷蒙的阴天，一个背着画板、衣着邋遢的男人敲响了家门。
莫熹看了眼猫眼，果断没有开门:“抱歉，我不认识你，请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