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杨先生给张先生的一封信

先生：
展信如晤。
今日天儿冷了，你还是没有多加件儿衣裳，所以我一会儿出门时得带一件。
我前几天回原来的菜市买菜，王大妈又问起你了，我告诉她说，最近你又长了些肉，不是那个瘦得让她直叫心疼的小朋友了。虽然我话是这样说了，但是，最后她老人家还是在我篮子里多塞了两块儿上好的排骨，说是拿回来给你炖汤再好不过了。事实证明，她是对的。那锅汤，你喝得很香，歪嘴嚼肉的样子，活儿像只可爱的小松鼠。说到排骨汤，我忽然想起来，这周六，母亲让咱俩回去吃饭。她上早市买了只上好的土鸡，她准备养到周六，你一回去她就给你炖土鸡汤，也说是要给你补补。你瞧，你老是这么招人疼。
先生这个称呼是在我纠结来回好多次之后改的，本来是想叫你磊磊的，但是细细一想，毕竟咱这是在写信，还是有点仪式感好。先生，这个词语将我们隔成不近不远的距离。这距离远到我足以看到你全身上下每一个器官。其中，我最喜欢的还是你的眼睛，闪闪亮亮的，总是有意无意的勾起我对你全部的热情。我之前好像也这样和你说过，我喜欢你的眼睛，更喜欢你眼睛里有我的样子。这距离也近，近得我一伸手就足以将你拉到怀里，再低头伏在你耳际，以某种刻意压低的声音问你：“你最喜欢谁？”你会偏着头拿脸蹭我，然后学着我的样子告诉我：“杨九郎。”
之前大林问我记不记得自己是为什么对你一见钟情的，我想了很久，最终却觉得一无所获。磊磊，或许你还记得咱俩第一回见面吗？那天你背后有一盏灯，不太亮，但是足以迷人眼。如果一定要给他一个答案，我想是因为那盏灯吧，它照在你身上，特温柔。就像是某颗极璀璨耀眼的星宿，携带着千万星光一路招摇，从空中一闪而过，却奔向了我。也像是天宫中某个掌管星系的仙人，喝了几杯，迷迷糊糊挥了挥拂尘，于是命运之神砸向我，万千星光最终也奔向我。
哈哈，都是胡话，其实哪儿来那么多浮夸的比喻啊，没有什么理由，只是我遇见你了，于是就动心了而已。最简单的心动，没有那么多修饰。只是那盏灯是一个依托，我总记得它。那时候，我看向你，失神散漫的眼睛泛了红，我告诉九春师哥，那灯太亮了，照得我眼睛疼。他笑笑没应答，我说：“咱师哥挺好看的。”他就闹我，不是我说，磊磊，那时候你真是挺好看的，比世间三月还好看，比杏雨梨云还好看，比江南烟雨还好看。
对了，上周五，咱俩从玫瑰园回来之后，我一个劲儿往你身上靠，你就满脸嫌弃的推开我，问我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东西了。当然不是啊，磊磊，我是听师父说了些让我幸福得快要冒泡的事情。师父说，咱俩之所以搭档，是你跟他要了我。你说你要那个胖乎乎的，眼儿特小那九字科师弟给你捧哏，态度坚决，师父几次问你可想好了，你都说不改了，对了错了都是我了。嗯，真挺感动的，说不出有啥好哭的，但是我就是觉得鼻尖有点泛酸。也特庆幸，还好自己没放手，还好自己知道挽留。
下周，你要去苏州出差，只有九涵陪你去，我有些不放心，这是2020年之后，你第一回离开我外出工作，我已经跟九涵交代过很多回了，一定要记得给你带件儿外套，但是我还是觉着跟你说一声吧，我实在是放心不下。磊磊，咱看天气预报，可不能只看最高温的啊，这周我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