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生井丨至死不休(十四)(3)
罗浮生知道他怕鬼,想像以往这样的情形一样抱过去,却忍住抱过去的手,语气嘲讽地说道,“呵,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井然听他说话阴阳怪气的,脾气上来了,质问道,“你倒是说说,我做什么亏心事了?”
罗浮生无所谓地拍打了一下身上的雪,突然靠近井然,把他抵在门上,一只手抬起井然的下巴,像是观察什么奇怪的东西一样端详着井然的脸。
真是一张绝美的脸,如果他愿意,有谁可以拒绝他?
“我和你一起长大,最近倒是看不懂你了,我的井然什么时候这么热衷于权势,为了升官发财甘愿献身于一个丧气的病秧子?”
罗浮生粗暴地扯掉井然身上沈巍的斗篷,就要去亲他。
井然听他说这话,已经恼了,猛地偏过头,罗浮生的一吻落在了耳朵上。
井然使出全身的力气把罗浮生推到一边,大步地迈出罗浮生的屋子,也不打伞,就那么淋着。
他是在说沈巍是丧气的病秧子吗?
这个世界上谁都有资格嫌弃他体弱,只有他井然没有资格。
再说他什么时候献身了?他得到的那些也都是通过合法的渠道得到的,怎么到了他这里变得这么不堪?
罗浮生怀中一空,心里也跟着空了。他忽略掉自己颤抖的嘴唇,继续说着伤人的话,“怎么,官老爷比较舒服吗?现在你连和我亲近都不愿意了?”
井然听到罗浮生不可理喻的话,哈哈大笑了几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笑完了,咬牙切齿地说道,“是。我井然此生追逐权势,我只和能托举我一步一步向上的人上床。另外,你口中的病秧子,确实比你强多了!”
说完似乎不能再多待一刻,多看一眼,留下罗浮生一个人呆呆地在那站着,走了。
井然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趴在被子上哭了好久。哭着哭着又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最近自己太冷落哥哥了,才让他这么想?
井然爬起来草草整理了一下衣服,又去找罗浮生。
罗浮生已经不在了。
鹅毛大雪把地上的脚印都已经抚平,盖住,看不出任何痕迹。井然甚至判断不出罗浮生去往了哪个方向。
像是有什么直觉一样,井然心里特别慌,一下子蹲坐在地上。
他告诉自己不要慌,稳住,然后站起来,冒着大雪跑去几个罗浮生经常待的地方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人。
井然歇斯底里的声音在寂静的雪夜里穿破了井家所有的屋子,所有能调动的人都被他喊起来找人。
就像曾经的罗浮生找丢失的井然一样,井然像疯了一样把上海翻了个遍,几天几夜,不眠不休。
不同的是,到达身体极限的时候,罗浮生找到了井然,而井然没有找到罗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