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得到的救赎【二】(2)

一整个上午，耳边的哭喊声就没听过。看着病患们不断挣扎想要逃出去的样子，于心不忍，别过头，不打算去看。催眠医师依旧是在病人的旁边低语着什么，刺激着他脆弱的神经，让他绝望，崩溃。然后便是刺耳的哭喊声。罗夏终于抬头看向崩溃的病人和微笑着的催眠医师时，“治疗”已经临近结尾。
罗夏就那样看着约瑟夫把病患崩溃扭曲的表情拍下来——这是催眠医师的癖好，他喜欢收集病患们脆弱扭曲的模样。绝望崩溃的哭喊声是最好的音乐，尽管有些刺耳。
诊室里的哭喊声渐渐地弱了，到最后完全没有了。病患被催眠医师催眠了，正躺在因刚刚的挣扎而被弄乱的病床上。罗夏看了眼病患，然后看向正在一旁整理东西的催眠医师。
那个如同罂粟花一般的男人，美丽而危险。谁都不会知道，他那张无暇的脸下装的是什么，那天使般的笑容下有着什么令人发指的想法。
然而，越是不知道就越想了解，越想靠近。这使人上瘾，最终结果是失败。想要靠近了解催眠医师的人都是一败涂地——因为他们都变成了催眠医师的病患。
“你走神了。”当罗夏回过神时，发现约瑟夫站在他的面前盯着他的眼睛。视线刚好对上，催眠医师似乎知道罗夏在想什么，但是罗夏却猜不透他的想法。
“可怕吗？”
催眠医师轻声问道，罗夏颤了颤。明显的明知故问，罗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下意识移开了目光。“不想回答也可以不回答，”约瑟夫转过身，“反正你迟早都要面对这个问题。”
“请不要忘记，你是一个患有‘角色扮演妄想症’的医师。他们不会信任你。”
罗夏颤抖着，没有说话。握紧了挥不出去的拳头。就这样看着约瑟夫唤醒病患，听着约瑟夫对病人的低语。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只能在这里等待着下一个病患的到来。
“不太理解你，为什么要对那群可怜虫抱着无谓的同情心。”约瑟夫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的文件夹，“毕竟你什么也做不了。不是吗？”
——没有回应。
催眠医师也不需要回应。
罗夏感觉，有看不见的手抓住了他，用看不见的绳子绑住了他，然后有很多无形的毒蛇，吐着信子，看着他，仿佛下一秒就要咬上来。
逃脱不了的，无法离开的……
他听到毒蛇们这么说。
找了个借口离开了约瑟夫的诊室，罗夏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抬头看见那个被诊断为患了“诡笑症”的女孩，她看到罗夏，颤了颤，然后快步离开。
『他们不会信任你』
仿佛印证了催眠医师的话。
『Dear Patient』
『Wish you sweet dre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