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晰】梦至加纳利(4)

“你……我们要去哪？”王晰看着走在他前面的小轮椅，问道。
“去镇子里吧，我想去酒吧，没什么人的那种。”
“你……”王晰没想到这小子脑子里那么浪，一时语塞了。
“别怕啦，我就想聊聊天，去的话也只喝果汁啦。我不会喝酒的。”周深像是猜到他在想什么，转过头想他眨眨眼，又咯咯笑了起来。
好不容易拦下车，周深自己先打开车门坐进去了，王晰帮他把轮椅收好放到后备箱，也做了进去。
他问司机有什么人比较少的酒吧，司机人挺好，表示可以直接送他们到一家他认识的酒吧，王晰连忙道谢。
两人要了卡座，酒吧正放着Bésame Mucho。
“这首歌好熟啊，总感觉在哪听过。”周深仰起脸向四周张望，“你不觉得吗……这种低音真的很……温暖，我每次听到低音我就会竖起耳朵，就觉得，这个声音真温暖啊……”周身闭上眼睛浅浅地笑了。
“昨天你一张口的时候也是，我就觉得，你的声音好低呀，好好听，打哈欠会是什么样的呢？毕竟我每次打哈欠的时候Lily都觉得我在唱歌，还是高音的那种。”
王晰没想到周深注意到自己原来是因为自己的声音，很少有人会注意到这个，他偏了偏头，开始和背景音和着。
“Bésame, bésame mucho,
Como si fuera esta noche la última vez,
Bésame, bésame mucho,
Que tengo miedo a perderte, perderte despué……”
周深托着下巴看着他，嘴里咬着喝苹果汁的吸管，好像是在听一个娓娓道来的故事。吸管还在他唇边上下摇动，又被他放进杯子里喝着苹果汁。
“没想到你会唱呢，这首歌。”
“之前初高中那会儿学过几年声乐，这首歌就是那时顺带学的。”王晰没对上周深的目光，反而是瞥向了吧台，却是放空着的。
“其实我也是想去学声乐的。”周深拿着那根被咬得满是小牙印的吸管搅着果汁，像是要被清透的果汁漩涡吸进去。
“不要学，没有前途的，赚不了什么钱。”王晰叹了口气，“我之前参加过各种比赛，因为都被流行比下去了，后面大学才学的金融……”
“但晰哥你现在不是在搞摄影么，你这样子看起来……也很失意的样子。”王晰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周深直接就说出来了，那么直白就把他死拗着几年逼自己不相信的事实说了出来。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事实，在朋友一遍遍劝自己找个稳定工作的时候，他也在挣扎。
他在梦想中徘徊，他还是渺茫地坚信着自己会成为摄影界的奇才，会刻下历史。
但他也是在坚信的那一刻起，知道自己永远的错了，又硬挺这那份不知道为何存在的快要瘫倒的傲骨，拿着一大包设备走遍了欧洲。
王晰眼睛红了，快速地扩满了眼白，知道整张脸都带上了羞愤的红色。
他用精瘦的手捂住脸，再拿开时，也没扒下一颗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