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没有神”(2)

“希望她能找到神。”
“那是唯一的希望了。”
“但，找不到呢？”
“你是傻子吗？绝对可以的！”
“绝对可以的！”
醒过来！
她拼命的大喊，但是嘴唇像是被上下缝合住，紧闭着，甚至闭得更紧。脸颊绷得好像要撕裂，眼前的视线模糊有再次清晰。
“小姐，登舰。”身边的护卫装作礼貌地说着，随着身姿前倾展开一条手臂，拉开咯吱作响的舱门，神情中满是催促，似乎在说“你有什么资格去见神”。她无辜地看向他，她只是被某个人的提案选中，然后所有人全部同意。
她不愿去看舱门里面的内容，别过头去，顺带回身看了看背后的世界。
白天已经没有阳光了，雨云完全笼罩着将落入西山的太阳，泛黄的边缘投下的光线却是浑浊的颜色，将这个世界染的不忍直视。啊，所以那些朝拜太阳的人才会变得绝望吧，也是因此才会向夜晚求援吧。
但是夜晚就能包容多少人呢？
牧星沉默着，加入世界的静默。
能否包容自己病弱的生父？能否包容自己刚成年的弟弟？能否包容自己的亲属？能否包容自己的友人？能否包容世界上一切默默付出的母亲？能否包容未见残酷世界的婴儿？能否包容自己家门口那瘸了一条腿的哈士奇？能——
“唔！”牧星捂着嘴，眼神颤抖着。
又会是哪种方式的包容啊？
毕竟生是温柔，死也是温柔。
于是她合十双手，随着大家祈祷。
神啊，你是否能回答我？你在哪？我来找你了，你虔诚的信徒来叩您的门扉了，那时您会回答我吗？
神在哪里呢？
快醒过来！
牧星在心中大喊，用着并不会动的双手抱住头。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去想这些事了，因为她知道那份绝望会一步一步地蚕食着她的理智。
她若不是已经深刻地意识到这个世界的残酷，怎么会绝望呢？
所以快醒过来啊！为什么自己要折磨自己啊！
她在舱门前流泪了，她在心中流泪了。但流泪的原因却是相同的。
她知道。
所以快醒过来啊！
时间像是加快了一样，她看见自己在众人期待又怜悯的眼神中迈进了洁白的舱门，看舰外的景色急速后退，看见太阳落下西山又爬了出来，看见了星空，然后重重的闭上了双眼。
“醒了吗？”某个温柔的声音敲打着牧星的眼帘。
牧星隔着衣物感受到了某人的温度，试图睁开眼睛，但是悲伤后的疲倦仍席卷全身。
“哎。”那声音温柔的像是蔚蓝的大海，似乎可以包容一切。当然，那是牧星想象中的大海。
她开始拍打牧星的脸庞，但碰到牧星冰冷的脸时反射性地收了回去，虽然她手的温度还是留在了牧星的脸上。
妈?
牧星试图张口去问，但是嘴巴还是开不了口。
“哎。”那人似乎放弃了，一下子坐在牧星身旁的椅子上。
不对，妈妈已经去世了。
那……
是神么！是吗！神！
牧星的神智越来越清醒，白的瘆人的灯光透过了她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