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苏州好风光
“上有呀天堂,下呀有苏杭……”一青衣少年郎扛着一面泛黄的小旗子,在无人的巷子里大摇大摆地走着,一向戴在眼睛上的小墨镜被推至头顶上,本应用来探路的小木棍儿也被放在手里甩来甩去,嘴上还叼了根不知道哪儿弄来的狗尾巴草,哼着小曲儿,得了吧搜地往前走着。
“咳咳,”一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儿跟在他身后跟了一路,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轻咳了两声。眼见着前面的人儿小手一抖,慌慌张张地把眼镜一戴,像模像样地用那小棍儿往地上杵着,一步两步走得磕磕盼盼。
杨九郎的手中折扇一收,几大步行至那少年面前,拦在了那人面前,背着手等着那小孩儿撞进自己的怀中。谁知那孩子用手中的小木棍儿往自己腿上就是那么一下子,假装茫然地哼哼唧唧了两声,举着小旗子,转过身去就想溜。
杨九郎的眉头止不住地跳了两下,他一抬手,揪住那孩子的后衣领,像拎猫似的,把人揪到自己面前。他微微俯下身,凑到那人耳边,一字一顿,“张云雷!”
“啊?啊?”少年举着小棍儿到处挥,喊得一本正经地,“谁敢这么喊我?谁敢对张大仙儿这么不敬!谁!是谁!”
杨九郎不搭言,只是揪着张云雷的后脖颈,冷冷地看着那孩子撒泼似的小模样,皮笑肉不笑。
他盯上这算命的小先生好些天了。
自从那天和李九春闲暇无事来这一带闲逛,就看见了这装瞎子的算命先生。在第一眼看到的时候,杨九郎不像现在这般厌烦他,甚至觉得这孩子有几分可爱。主要是这孩子唇红齿白,一笑起来还豁了一颗小牙,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好听的场面话,把周围来算命的大姑娘大小姐们逗得捂着嘴直乐,一派的吴侬软语,还真有几分天堂的意思。
“九郎,咱要不也去看看?”李九春来了兴致,折扇一收,带着杨九郎就往那姑娘堆里钻。
张云雷见有人来了,挥着小旗子吆喝开了,“专业算命一十九年,盲人算命,百算百中啊!”他透过墨镜往外一看,来者的衣着看起来倒像是个富贵公子哥儿的模样,要是能把他诓住了,自己这个小半个月的饭钱估摸着是不用愁了。
“你这儿能算什么啊?”还是李九春先开的口,他扇子一挥,一副轻佻的模样。
“公子想算什么算什么,我这儿保管会的!”张云雷伸手,把自己瘦弱的小胸脯拍得啪啪作响。
“公子测姻缘吧,张小仙儿测得可准了,”一旁姑娘们叽叽喳喳着。
“那就给我来算一段儿呗,”杨九郎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摇着扇子,优哉游哉地说着,往张云雷面前凑了几分。
就见那少年小手握住了自己的手,顺着纹路,东揉揉西捏捏,砸吧砸吧嘴,像模像样地分析道,“像公子这个面像啊,桃花自然是不会少的,只是以往遇见的都是些烂桃花,命中的姑娘啊,估计要好好寻觅一阵子,但是这个时候啊,估计也不远了……”
杨九郎看着少年装模作样的小表情,一时间没忍住霍霍人家的心情,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个顽劣的弧度。他手一翻,回握住那小仙儿软乎乎的小手,顺势揉了揉,“姑娘?但是小仙儿,我喜欢男人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