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脑洞系列‖岁月不饶人
这告诉我们写文真的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有那么一点点平淡且有那么一丢丢的长,但是无伤大雅。嗯。
勿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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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天带着儿子回了趟老家。
家里已经没有住人了,所以得定期去清扫一遍,免得家具物什上落满几层灰。
小时候我便住在这里,和父亲母亲一起。父亲总是很忙,常常好几天才回一次家,但每次回来都要给我带各种新奇的小玩意儿,母亲骂他浪费钱,说我的玩具够多了,没必要再买。他顶两句嘴算是妥协,不再光明正大地给我买东西,就偷偷摸摸地塞给我,还在我面前抱怨母亲管他管的严,每天对母亲的好却一点儿没少。
我一直以为父亲做某些“见不得光”的工作,譬如偷盗之类,实在是丢面子。我甚至突发奇想要伸张正义,让母亲报警,叫父亲“回头是岸”,引得她哭笑不得。后来才知道,父亲是个名角儿,他要到很多我听都没有听过的地方演出,至于演什么,他不告诉我,只跟我说他要给大家编故事。
那时候太小,大部分事情在脑袋里都仅有个虚幻的轮廓。我第一次看父亲演出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那么多的人,比我们班里的人还要多好多好多,他们坐在偌大的礼堂里,笑着等待父亲上台。
我转过头对母亲说:“妈妈,爸爸好厉害,好像超级英雄!”母亲笑弯了眼,揉揉我的脑袋,看向舞台,眼里是同我一样的迷恋,“对啊,爸爸最厉害。”
舞台正中央置着个小方桌,父亲站在方桌边上,和另一位叔叔一样,穿着好看的长衫,给大家编他的故事。他说着,从桌上拿起两块小木板子,放在手里摆弄一会儿,银铃一般清脆的声音就传遍整个大厅。
“这是太平歌词的专用乐器,叫御子。”
我便记得了,父亲会用御子,会唱太平歌词。父亲唱的太平歌词,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听的“歌”。
“爸爸刚才唱的什么呀?”母亲低头问我。我哪里晓得那是太平歌词?思索一阵便答出来:“彩虹的故事!”
彩虹一样明亮绚烂的故事。
父亲的工作稳定下来,不再满世界飞,他与母亲时常在家里听戏,偶尔还闹上一闹。我的父母就是这样,隔一会儿就得拌两句嘴,仿佛热恋中的情侣闹矛盾似的,没多久又不放在心上了。
父亲最爱吃母亲做的饭。他老是奚落母亲活得糙,不好好做饭,不好好洗碗,做完一顿饭之后厨房都脏兮兮的,像遭了抢劫一样。可每次吃得最久,吃得最多的还是他。
吃完饭,父亲就出去遛食,有时拉着我,更多的时候拉着母亲。他腿脚不怎么好,走得比较慢,和母亲一起走还看不太出来,我与他并排走时,稍微快一些他便跟不上。其实人要故意走得慢还真挺难的,小孩子的天性就是活泼好动,我跺着脚,焦急地等着父亲追上来时,陡然间钦佩起母亲——她每次都能卡在刚刚好的速度上,任父亲揽着她的肩走回去。
我读大学之后,便不常回家了。南方的学校离北京太远,再加上青年人对外面世界独有的向往与对逐梦的高度热忱,我一年里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到家里,父亲都笑得眼睛眯起来,宝贝地拿出他一年里存下来的“好东西”,塞进我的背包。